可惜了,她在謝昭然面前,就跟個小土豆一樣,她默默的,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墊起了腳後跟,好顯得自己高一些。
謝昭然將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抿了抿唇,轉頭看向身後。
在師鈺寧看不見的地方,強忍著笑意,勾了勾唇。
羌笛瞧得一清二楚,心頭大動,真是稀奇了,她家主子還有憋笑的一天,這新奇的發現,回去後,她要同府裡其他幾位謝昭然的貼身侍婢說說,她們肯定同她一樣吃驚。
“羌笛,去備馬。”
聽到謝昭然的吩咐,還有那壓低了些的眉眼,羌笛趕忙逃離了營帳。
等人一走,營帳裡又只剩下了師鈺寧同謝昭然。
或許剛才的對話,緩解了師鈺寧的尷尬,她覺著謝昭然也還挺好說話的,她本就是個熱情的人,對方一客氣,她就能順杆上。
“太子妃要不要多添一件衣服,我娘說了,春日裡早晚涼,那風也是,看著溫和,吹久了也凍人得很。”
說完師鈺寧就想到了,直接遇見謝昭然的場景。
那是年節上,入宮拜見,謝昭然也在。
她被她娘裹得跟個毛絨粽子一樣,去了皇后宮裡,看見了一身太子妃吉服的謝昭然,竟是圍脖手爐一樣未帶。
皇后也關心她是否冷。
謝昭然那時候是怎麽說,師鈺寧細想了一番,是了,她說習慣了就好。
師鈺寧不明白,她幹什麽要習慣寒冷,又不是沒有驅寒的條件。
在師鈺寧走神的時候,謝昭然已經拿了一件小襖過來。
“那我穿這件如何。”
師鈺寧回過神,看了眼那小襖,裡頭還加了些薄絨:“我瞧著挺暖和的。”
謝昭然也沒再喊人服侍,自己就給穿上了。
她這一穿上,師鈺寧才發現了問題,謝昭然這麽一穿,同她就跟一個娘打扮出來的一樣。
都是裡頭騎裝,外頭一件無袖小襖,連顏色都接近。
她是梨花白騎裝淡粉色小襖,謝昭然是薑白色騎裝,搭桃粉色小襖。
遠遠地看去,倒似姐妹般。
“是不是太像了些?”師鈺寧有些猶豫,上京女子著裝最怕個撞衫被比了下去。
“你介意?”謝昭然低頭看了眼兩人相似的裝扮,眼眸深處蘊藏著笑意。
師鈺寧搖搖頭:“我倒是不介意。”
“那就走吧。”謝昭然率先邁步出了營帳。
那邊,羌笛已經給備好了馬匹,瞧見有人影出來,立馬迎了上來:“師——”
‘姑娘’兩個字在看清出來的人是謝昭然後,生生給咽了回去。
“太子妃......”羌笛又看到了跟在謝昭然身後的師鈺寧。
這兩人,這裝束,也太接近了吧。
“將阿梨牽過來。”謝昭然吩咐道。
羌笛趕緊收起驚訝,去把馬兒牽了過來。
謝昭然轉身看向師鈺寧:“你騎阿梨,過來,我扶你上馬。”
師鈺寧看了眼毛發順滑、身壯體膘,眼睛炯炯有神的阿梨。
京中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謝國公在太子妃大婚的時候,除了那一百零八抬的嫁妝,還送給謝昭然一匹天下間罕有的漠北寶馬。
因著通體雪白的毛發,太子妃給她起名叫‘阿梨’,說是同盛開的梨花般。
師鈺寧小心翼翼地上前兩步,輕輕摸了摸阿梨的頭,阿梨竟似個同人性的小貓咪一樣,順著她的手,抬起了頭,往她手心裡蹭了蹭。
“啊,她蹭我!”師鈺寧偏過頭,一臉驚喜地望向謝昭然。
她咧著嘴,笑的眉眼彎彎,唇邊的小梨渦都跟蕩漾了一般,閃動著光彩。
“我真的可以騎它嗎?”師鈺寧覺得這驚喜來的太大,太突然。
謝昭然沒說話,在師鈺寧緩緩摸著阿梨時,已經走到了師鈺寧身邊:“會上馬嗎?”
師鈺寧點點頭,又搖搖頭:“一般的馬會。”
謝昭然輕笑一聲,羌笛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師小姐這話有趣,阿梨雖不是一般的馬,但上馬的方式總都是一樣的。”
師鈺寧絲毫不覺得她說的有什麽問題,這可是阿梨,就這般簡單地騎了上去,會不會不大尊重這匹世間罕有的寶馬。
聽說還是謝國公親自深入了漠北雪山,費了三天三夜才給帶回來的。
“我扶你。”
頭頂上傳來謝昭然帶著笑意的聲音,隨後她的腰側就是一熱,她趕忙看向腰間,腳腕處就又傳來了些熱度。
等她往腳邊看去,謝昭然細長的手指已經握住了她的腳踝,輕輕地將她的腳套進了馬鐙裡。
師鈺寧大吃一驚,覺著這可不行,怎麽能讓太子妃扶她上馬呢,可是來不及拒絕呢,她就安穩地被謝昭然送上了馬。
她隻好趕緊道謝。
他們這塊的動靜不小,謝昭然走到哪兒,又都是焦點所在,四處的人都看見了剛剛那一幕,且被這一幕給震驚到了 ,一時間圍場上的人議論紛紛。
“太子妃竟是親自扶師家小姐上馬,兩人從前有交情嗎?”
“沒有吧,而且我還聽說,從前太子妃對師小姐是向來不拿正眼瞧的。”
“就是啊,怎麽突然變得如此親密了,難道是因為煜王?”
眾人不約而同都想到了早上煜王對太子妃的挑釁,還有這些日子煜王高調追求師鈺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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