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會兒就回來。”晟顏柔低頭在雲舒語耳邊輕聲道,即便知道她此時聽不到。
晟顏柔站起身,想到地牢裡關著的人,眼中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轉而換上的是陰狠和涼薄。
雲舒語中毒的那日,晟顏柔將她院裡的人全關進了地牢,日日折磨。
沒有照顧好他們的主子,他們都該死。
可她又怕雲舒語習慣了他們的伺候,醒來之後沒了他們會不習慣,常伺身側的人更是每日都讓醫師為他們處理傷口。
如今好在雲舒語醒了,他們也僥幸留下一命,至於出獄後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公主府剛建之初,晟顏柔便讓工匠為她打造了一座地牢,專門用來關押背叛或者刺殺她的人。
她雖然是最受寵的公主,但想殺她的人卻依舊不在少數。
不過她卻不喜歡殺人,她更喜歡讓人體會死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既然他們想讓她死,那她便偏不讓他們死。
當然啦,她也是想讓他們知道他們來殺她其實是做了一件善事。
把他們余生最渴望得到的東西,親自送給她,他們可全都是大善人呢。
續命的藥材她多的是,也不會怕他們會熬不過她失去興趣的時候。
不過,有時候再續命的藥,可能也續不了該死之人。
晟顏柔還沒走到地牢入口,一位醫師突然匆匆跑來,看到晟顏柔過來,嚇得險些匍匐在地,忙整理好儀態,跪下行禮:
“參加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萬安。”
“如此慌張,發生了何事?”晟顏柔眉間緊皺,不悅道。
“公主,郡主院裡的人,死了兩個。”醫師顫顫巍巍地說道。
這兩人本來也是傷得最重的,舊傷養得剛有些起色,又添了不少新傷,如此反覆,即便有續命的藥,也無濟於事。
其實醫師剛開始給他們醫傷的時候沒太在意,都只是些鞭傷,未傷筋動骨。
若是放在一些刑牢裡,多得是斷筋露骨的傷。
可這些鞭傷卻總不見好,新傷一層層疊在舊傷上,日日如此。
直到皮肉腐爛,斷筋露骨,再也無法生肌。
這是他第一次見這麽嚴重的鞭傷,後面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鞭傷再嚴重,總不致死,頂多殘了。
可他卻忽略了地牢的環境,地牢深入地下三尺,陰暗潮濕,從不見光,會影響傷口的愈合。
尤其傷口尚未愈合,再次裂開又添新傷,則更為嚴重。
“哪兩個人?”晟顏柔心裡有瞬間的慌亂,可也就瞬間而已。
即便死的那人是雲舒語的貼身侍女,她也有理由解釋。
她的姐姐一向都是信她的,這點她毫不懷疑。
“死了便處理了,告訴本宮作甚?”晟顏柔越過醫師,往地牢走去。
醫師也連忙起身,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小心地跟在晟顏柔的身後。
晟顏柔進了地牢的門,沿著石梯往下走。
地牢中原本還有些說話聲,可晟顏柔的腳步聲卻像是生生地扼住了他們的喉嚨,整個牢房安靜得落針可聞,唯恐這聲音突然就停在他的牢門口。
說來也奇怪,那麽多刑具,晟顏柔卻獨獨鍾愛鞭子,刑室裡的鞭子由粗到細數十種,掛滿了整面牆。
晟顏柔根據心情,每次都選用不同的鞭子,但同一根鞭子卻不會連著使用兩次。
每次來她什麽也不說,只要在哪個牢房門口站一會兒,牢房裡的人便會立刻被綁在木架上。
晟顏柔只需要挑選趁手的鞭子,直接打,盡興為止。
也不知是不是打得次數越來越多了,臂力也增強了不少,如今每次將被打人打到昏厥,她竟也不覺得累。
這次晟顏柔停在了關押雲舒語貼身侍女的牢房外,視線在牢房裡的女子身上打量。
房裡的女子蜷縮在牆角,衣服上一道道血痕,仍是鮮豔的紅色,頭髮披散著,有些粘在了臉上,看不清原本的樣貌。
侍女看到晟顏柔停下後,身體控制住地開始發顫發抖,最後直接癱軟在地上。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本宮要看到她恢復如初的模樣,否則今後這個牢房便是你的養老房。”晟顏柔轉過身對著醫師道,語氣不輕不淡。
“是。”醫師的額頭密密麻麻又冒起了冷汗,也不管能不能治愈,忙先應下。
其它牢房裡的人一聽竟是放人的好事,紛紛豎起耳朵,心裡從未有過一次希望下一個被點到的是他們。
晟顏柔在每個牢房外都停了停,她隻記得貼身伺候雲舒語的人,她院裡其他的人卻都不太認識。
不過這些人此時都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即便她以前認識,如今也很難認出來了。
“安和郡主院裡的人......”晟顏柔原是想把安和郡主院裡的人全放了,可話還未出口卻又變了。
她偽裝這麽多年,若是因他們而暴露了,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今夜全部處理乾淨。”晟顏柔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便決定了幾十人的生死。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謝殿下成全。”牢中跪下謝恩的不知凡幾,直到晟顏柔離開了地牢,依舊能聽到不斷的謝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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