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很乾淨,但這乾淨得也太過分了吧。
“這段時間委屈大人和幾位小姐,下官的院子就在隔壁,若有事隻稍讓下人通知一聲,下官立馬便過來。”秦海看著幾人的臉色,不像是不滿意,這才放下心來。
接到今年會有安撫使來滁州的消息,他可是命人裡裡外外將刺史府打掃修整了許久,不該有的東西,絕對不能有。
滁州清貧,刺史府自然也不會闊氣。
第68章 賑災
刺史府雖破舊,院子卻很大,四人住在同一院中,院外侍衛日夜巡邏。
秦泛和楚蘭舟身上都受了不少傷,兩人卻不敢讓隨行醫師查看包扎。
昨日到了花州驛館,兩人身上的確有不少傷口,不論深淺,卻都已止了血。
經過一夜的恢復,兩人再次打開包扎查看時,傷口已然恢復如新,看不出絲毫受傷的痕跡。
不過兩人依舊包扎著,免得被人瞧了出來。
下午秦泛和楚蘭舟離開刺史府,去看了看泛蘭舟店鋪的情況。
她雖將泛蘭舟交給了鍾晚寧,但這畢竟是她們十幾年的心血。
從長臨到滁州的路上,路過每個城鎮,她們都會抽些時間,去巡查一下鋪子。
不過這次巡查與以往皆不相同,不再是看帳本,而是把自己當做是客人一樣。
滁州的泛蘭舟店鋪因洪災,鋪面雖損傷不大,卻也同其他商鋪一起撤到了後搭的大棚區。
夕陽漸落,大棚區便冒起了白煙,遠遠地便能聞到粥香。
秦泛和楚蘭舟隻停在了大棚區的最外圍,並未打算走近,隻遠遠地望過去。
泛蘭舟的掌櫃們卻早已看到了她們,紛紛走過來,對兩人抱拳躬身道:“東主,秦將軍。”
“這段時間辛苦了。”楚蘭舟對他們點了點頭。
“不辛苦,我們本就是滁州本地人,多謝東主對滁州百姓的救濟。”其中一個掌櫃,土生土長的滁州人,從未離開過滁州。
以往每年滁州雖然也會收到朝廷的賑災銀和賑災糧,可卻毫未改變滁州百姓的生活。
但自從泛蘭舟來了滁州之後,每年泛蘭舟都會將其七成的盈利額用在利民惠民的事上。
他也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夥計,成了如今掌管一鋪的掌櫃。
泛蘭舟中像他這樣的人不在少數,這也是為何泛蘭舟能那麽迅速地在各城生根發芽。
這自然也是秦泛的主意。
鋪中所有的掌櫃,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從最底層夥計中選拔,慢慢培養,直到他的能力能撐得起鋪中所有的事。
“朝中的賑災糧已到,明日便會陸續下發,朝中大臣也過來勘察房屋損壞情況,並進行施工修繕,屆時你們多協調下百姓。”楚蘭舟道。
在外她從不會多說一句無用的話。
“東主放心。”眾位掌櫃紛紛保證。
從決堤那時起,不論是派人營救,或是將百姓聚在一處,為他們提供避所和吃食,基本上都是泛蘭舟的掌櫃和夥計。
一方面是楚蘭舟下的命令,一方面則是他們刻在骨子裡的為國為民。
楚蘭舟和秦泛再回到刺史府時,天已經黑了。
兩人還未到刺史府門口,便有兩個府中下人似是在尋她們。
“安撫使,楚姑娘,我家大人在前廳備下了酒菜,為大人和姑娘接風洗塵。”下人對兩人行了一禮,恭敬道。
秦泛點了點頭,兩人隨下人一起回到刺史府。
秦海正站在廳堂門口,看到兩人過來,又躬身行禮:
“滁州最近正值災情,糧食稀缺,下官只能備些小菜薄酒,還望安撫使莫怪。”
有了上次秦海的‘謙詞’在前,秦泛對她口中的小酒薄酒也不報多大的希望。
果然,桌上只有兩盤涼菜,三盤熱菜,皆是用小碟裝著,份量不是很大。
若只是他們三人倒也足夠,可偏偏桌上擺了五份碗筷。
不等她們落座,晟顏柔和雲舒語也進來了。
五個人隻吃五盤菜?
其中甚至有兩盤可忽略不計的涼菜,這是怕她們撐著了,晚上不好入睡?
這不免便讓秦泛想到了昨晚在花州的晚飯。
花州刺史知她們一路奔波,又遭遇刺殺,花州雖也不富裕,卻為她們準備了不少好菜,甚至還有一整隻烤全羊。
這些是什麽?
花生米、涼拌蘿卜絲、肉末豆腐、白菜肉片、紅燒鯉魚。
魚也是小小一隻,估計只有巴掌大。
別說這是五人的晚飯,餓極了便是秦泛一人也能給全部解決了。
不過每人的面前都放了一碗米飯,米飯卻是淡黃褐色,竟是糙米。
秦泛已經不記得她有多久沒吃過糙米了,但是眼前這碗飯,瞧著卻實在沒有食欲。
“委屈安撫使和幾位姑娘了,這杯我賠罪。”秦海給自己倒了一杯,站起身,說完便一飲而盡。
“咳咳咳,失禮了。”秦海剛一喝完便忍不住咳了起來,忙側過身用衣袖遮住嘴。
像是久未飲酒的反應,可這咳得也太久了些。
秦海一身粗布青衣,衣上雖無補丁,卻漿洗得有些發白,弓起的背脊上,脊骨清晰可見。
秦泛又看了看桌上的菜,不禁懷疑,莫非他真是個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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