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才過去幾個月,已是物是人非。
秦泛不知晟顏卿是否將此事告訴武珝,但如今實際掌權的是武珝,她便再上報一次。
“滁州之案?”武珝眉頭微斂,眼底閃過一縷驚詫。
“對,先帝可能尚未來得及與你交代。”秦泛點了點頭,此事目前也只有她與晟顏卿知道。
武珝接過卷宗細細看去,臉色卻越發沉重。
一個小小的滁州,貪汙之銀竟高達千萬兩,其他繁華的城鎮又不知有多少。
“楊、花兩黨一日不除,大晟一日不安。”武珝攥緊了手中的卷宗,神色凜然。
“新帝登基,明年可加設恩科,各省各部不少資歷久的官員也可擢升重用,楊、花兩黨在朝中盤桓已久,能力出眾者卻並不多,不過也是官官相護。”秦泛既然想要花淵微的命,自然也會安排好一切,不會讓他的死影響到整個大晟。
“好,那此事便交給秦姐姐,明年的科考你便做這主考官。”武珝道。
當初武舉秦泛選出來的十一人,如今在六部皆擔任重要職位,隨時可取代楊、花兩黨之人。
秦泛點了點頭,想起另一位同是輔政的晟顏柔,心中有些疑惑:“先帝怎會讓長公主也輔政?”
“我也不知,或許是她的公主身份吧。”武珝也只是猜測。
“長公主目前不足為懼,先肅清朝堂為主。”秦泛後面也會抽時間去長公主府一趟,探探她的口風。
兩人在尚書房又商討了許久,秦泛才離開皇宮。
秦泛回到將軍府後,府中來了個不速之客。
消失了幾個月侯思止,突然又出現了。
秦泛命人立刻將人請進書房,將希望寄予在無所不知的墨音樓上。
“參見太傅。”侯思止身著一身黑衣,與月前相比卻頹喪了不少。
秦泛疾步迎上去,眸光黑亮:“這段時間你們去了何處?可有你們主子的消息?”
“主子知道有人暗查墨音樓,便讓我們全部秘密轉移了。主子遇刺後,我們一直在尋她的消息,只是......”侯思止愧疚地低下了頭。
墨音樓遍布各地,多麽隱晦的消息都能查出,卻偏偏查不出墨音樓的主子。
多麽諷刺。
或許是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吧。
秦泛慢慢垂下眸子,失神地向後退了幾步。
“太傅!”侯思止忙扶住秦泛,“我們已查出調查墨音樓的是何人,也查到攔截信鷹的是何人。”
“是花淵微”秦泛道。
侯思止並不意外秦泛能猜出,點了點頭:“花淵微的兒子花逢景一直派人秘密跟蹤太傅,也因此查到了墨音樓和主子。”
“吏部尚書花逢景?”秦泛眉頭緊皺,她一直以為花逢景只是個庸碌之人,卻沒想到他隱藏得這麽深。
“那日主子遇刺,共有兩撥人,第一波便是花逢景的人,另一撥是楊遲衣的人。”侯思止道。
“當年花州城外被主子全部斬殺的刺客,也是楊遲衣所派。他本是要去搶賑災銀,讓太傅因丟失賑災銀獲罪。結果因主子壞了他的計劃,之後便一直在暗中埋伏主子。原本暗衛已經將主子救出,只是後面又遇到了楊遲衣派出的殺手,主子這才失蹤。”這些也是侯思止後面才得知。
“楊遲衣!”秦泛攥緊了拳頭,目眥欲裂。
原本她暫時隻想殺花淵微一人,楊遲衣卻偏偏動了她不該動的人,便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找主子的事交給我們,太傅一定要為主子報仇!”侯思止雙膝跪下,向秦泛行了一個大禮。
“放心,等舟舟回來之後,我一定將害她之人全部鏟除乾淨。”秦泛扶起侯思止,鄭重承諾道。
她此時也顧不得什麽朝堂平衡,大局為主了。
她乃當朝太傅,輔帝之責,要殺幾個人也是為了陛下著想。
秦泛帶著令牌,直接去調了一千羽林衛,帶上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向楊府而去。
“大哥,快回府,秦泛帶著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去了楊府,我們快回去看看。”楊典急色匆匆地跑到禮部,拉著楊碩便往外跑。
楊遲衣的這兩個兒子,一個在兵部,一個在禮部,雖然都只是個員外郎,卻並不敢有人難為他們。
此時擅自離職也無人敢說什麽,只是他們走後都竊竊私語起來。
秦泛乃當朝太傅,又有輔佐新帝之責,說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是謙虛的。
她帶上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便是用腳後跟也能想到她去楊府是幹什麽去了。
楊、花兩黨之爭,莫非這麽快就要落下帷幕了?
秦泛並未收著聲勢,長臨各府皆知,楊家要完了。
尚書房。
“她竟然能調動羽林衛?”武珝驚訝地抬起頭,手中筆上的墨汁滴到了奏折上也渾然不知。
“或許是先帝之前給了太傅什麽令牌,能夠調動羽林衛和禁軍。”文心蘭站在一旁提醒道。
“是了。”武珝點了點頭,剛剛在尚書房她的確拿出一枚令牌,說是陛下賜予讓秘查滁州案所用。
只是她怎麽會去楊府?之前不是說要殺花淵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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