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你背著孤做了多少事,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過去了。”
“如今連孤的后宮之事,你也要插上一腳?”
“這天下到底是孤的天下,還是你花淵微的天下?”
晟顏卿將心裡積壓許久的怒氣,一股腦地全吐了出來。
他本想等皇子誕下之後,再慢慢處理朝中的腐敗現象,也才任秦泛一點一點地去查。
他等得及,他們倒是等不及了?
“陛下息怒。”花淵微又重重地磕下一頭,心裡卻不再像初入殿時那般成竹在胸,聲音微顫。
“你先退下吧,此話莫要再提。”晟顏卿轉過身,背對著花淵微,冷聲道。
“是,陛下,微臣告退。”花淵微閉上眼,顫顫巍巍地起身告退,原本挺拔的身軀也佝僂了起來,仿佛瞬間便變老了。
晟顏卿並未將武珝放在心上,她愛權他便給她權力,帝位歸也是傳給他們的兒子,有他們二人共同輔佐他們的兒子,以後這天下也是姓晟。
花淵微居功自傲,他已任他在朝中作亂多年,也忍了他多年。
若不是今日武珝的話,他仍想再留他一段時間。
“文心蘭,去一趟將軍府,將秦泛秘密召進入宮。”晟顏卿道。
“是。”文心蘭領命。
第90章 不願再等
花淵微回到府中立刻召集府中幕僚在書房商議,如今他也摸不著陛下到底是何意。
朝中誰人不知,武珝自入宮後,這一年多的時間,武珝大肆干擾朝政,甚至明目張膽地干涉官員的任免之事。
今日他進宮對陛下只是稍加試探,竟惹得陛下大怒。
“大人,如今三省六部都有武珝的人,我們的人處處受製,再任她如此肆意妄為地干涉朝政,用不了多久,花家還如何在朝堂立足。”
“武珝涉政必是陛下親允,陛下是否已然對大人有了猜忌?”
“誰人不知大人這麽多年為陛下盡忠盡責,殫精竭力,天下能如此太平,也多虧了大人。”
“大人,若陛下真對您有了猜忌之心,不可不防。”
幕僚你一言我一語,卻令花淵微越發地煩躁。
“好了!”花淵微朝桌上猛拍一聲,怒道:“我叫你們來是獻策,而不是說這些廢話。”
眾人紛紛禁言,不敢再多說一句。
“爹,這一年來,武珝在各部安插的人,上至戶部尚書李敬業,下至中書主事高履行,共計三十三人。”花逢景從袖中掏出吏部這一年來的官員任免名冊,放在桌上。
“這其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陛下授意,戶部尚書之位,陛下不可能任武珝拿去。”花淵微打開名冊,上面不少熟悉的名字,皆是當年陛下安排在朝中之人。
“再等等,這段時間讓朝臣莫要妄動。”花淵微合上花名冊,擺了擺手,又道:
“秦泛查鍾家之事,如何了?”
“魏思溫將當年裴行儉在大理寺的卷宗給了她,她最近查到了我花家的頭上,尚未查出些什麽。不過我卻查出最近她常去一個叫‘墨音樓’的地方。”
花逢景調查多日,也隻查出‘墨音樓’這個名字,卻未查出墨音樓是以何為生,墨音樓的位置極其隱秘,他手中人甚至幾次跟丟了幾次。
“墨音樓?她去墨音樓作何?”花淵微從未聽過此名,聽著也不像是酒樓客棧,倒像是收集情報之所。
“不知,今日她在公主府呆了近一個時辰,回府後便再未出門。”自從秦泛任職以來,花逢景便一直派人在暗中跟蹤她,她所去何處,待了多久都會一一記錄。
“好好查一查這個墨音樓,查清之後,毀之。”花淵微直覺這個墨音樓不簡單,這個時候,他萬分不得大意。
“是。”花逢景道。
花淵微揮了揮手,書房中的人紛紛退下,片刻之後,書房中只剩下他一人。
花淵微打開抽屜,一面寫著‘令’的玉質令牌躺在其中。花淵微伸手拿起令牌,細細地摩挲,思緒也隨之飄遠。
秦泛手中拿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跟在文心蘭的身後,她第一次知道將軍府藏書樓樓底竟有一天直通皇宮的密道。
密道狹窄,四壁全是磚石,隻容兩人並行。
怪不得藏書樓是將軍府的禁地。
快接近密道出口時,密道中光線愈亮,秦泛收起夜明珠,卻聽到文心蘭道:
“委屈秦大人了,宮中各方眼線頗多,陛下命咱家將大人秘密帶進宮,只能走此道。此密道是當年秦將軍親自命人所建,為的也是秘密見先帝。”
“文公公客氣了,這次陛下召我是為何事?”秦泛知道此密道心中隻覺好奇,並未覺得委屈。
“不知,陛下從靈秀殿出來,臉色便有些陰沉。之後在尚書房見了花大人,又發了一通脾氣。花大人離開後,陛下便讓咱家召大人進宮。”文心蘭搖了搖頭,這次他也不知。
秦泛點了點頭,跟在文心蘭身後踏出了密道,出口竟在禦花園中。
“陛下正在前方的涼亭中,大人隨我來。”文心蘭抬手為秦泛引路。
秦泛點頭,沒多久便遠遠地看到一座涼亭,涼亭四周圍上亭簾,看不清亭內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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