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凝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焦灼,於是她率先打破了僵局。
“難道真的是我忘了什麽嗎?”
說話間她轉了過去,卻看到晏姝用一種近乎悲切的眼神看著她。
纖凝猛地心裡一沉,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上面,根本喘不過氣來。
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她就是覺得這種神情不該出現在晏姝臉上,那雙好看的丹鳳眼裡怎麽能流露傷悲呢?
“看來問題的確出在我身上。”她十分篤定地說完,在晏姝懷裡轉了個身,面對面伏在她懷裡,“告訴我吧,我究竟忘了什麽。”
晏姝的手從她光滑的背摸下去,停在腰間的牙印上,用指尖輕輕摩挲。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忘了就忘了吧。”
她說得灑脫,可纖凝還是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些什麽。
表面上雲淡風輕,其實心裡根本放不下,好個口是心非的小色批。
“不說是吧?行!洗完澡我就回中城區,以後別再見面了。”
晏姝猛地將她抱緊,眼神比之前更加哀切,還有肉眼可見的慌亂。
“不許!不許回去!”
“為什麽不讓我回去?我又不是戰俘,我想去哪就去哪,晏少校沒有權力干涉我的決定。”
晏姝怔了一下,突然放開纖凝,低著頭沉默不語。她全無之前的意氣風發,像鬥敗的獅子一樣,看得纖凝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纖凝也不是真的想走,想著給她個台階下,還沒說話晏姝就再次抱住了她。
“你又要離開我嗎?”
感覺到肩膀上溫熱的濕意,纖凝才驚覺她哭了,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晏姝抬起頭來,含著眼淚的雙眼通紅,嘴角向下耷拉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別走好不好,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她卑微祈求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纖凝知道不應該,但看到晏姝的眼淚她心裡暗爽,甚至還想再多欺負她一下。
晏姝還說要給她肉骨頭,真正的狗狗是她自己才對。
想到這裡,晏姝故意克制聲音,冷淡道:“可你什麽都不告訴我,隻想把我當一隻金絲雀圈養,我接受不了。”
“沒有!我沒有把你當作金絲雀!”晏姝急得聲音都拔高了幾度。
“那我是什麽?”
“你是我的全部!”
纖凝的注意力都在她的眼淚上,冷不防聽到這句話,心停止跳動了一下,外界的一切變得格外清晰,連眼淚掉進水裡都聽得到。
晏姝一把抱住她,帶著哭腔說:“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才在這裡找到你,你要是不想見我了那我怎麽辦?”
第89章 平行世界
找了你好久好久……
這句話像一支箭一樣射進纖凝的腦袋, 那些被她遺忘的記憶像蟄伏的野獸一樣,一一蘇醒,攪得她頭痛欲裂。
晏姝, 好耳熟的名字。
為什麽這麽熟悉,原來是從一開始就遇見的人。
不知不覺中, 纖凝已經淚流滿面。
晏姝本來伏在纖凝肩上低泣, 忽然脖子上掉落一顆水滴,她被燙到似的猛地抬頭, 就看到纖凝正在哭。
她驚了一下, 同時心也沉下去。
這是有多不想跟她待在一起才哭成這樣, 終究還是留不住嗎?
“別哭了, 我放你走。”
話音剛落, 纖凝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淚更加洶湧。
“你要趕我走?”
晏姝一怔,苦笑道:“明明是你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我沒有,我很想你。”
晏姝從她的表現和語氣猜出了一二,滿懷期待地看著她問:“你是不是記起什麽了?”
“嗯。”纖凝點點頭,眼淚被甩出去,“我等了你那麽久, 你為什麽現在才來?”
纖凝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她來這個星球不是一年半, 而是十年, 整整十年!
她等了晏姝十年。
因為時間實在太久,再加上這個星球的各種神秘磁場, 她的記憶變得凌亂混淆, 忘記了晏姝是誰,也忘了自己在這裡生活了十年。
晏姝抱緊她, 小聲說:“對不起,不該讓你等那麽久。”
纖凝是被放逐來的,她沒完成任務原本是要被抹殺的,肯定是晏姝從中斡旋,她才能活著離開小世界。
而在她等待的這十年裡,晏姝又經歷了怎樣的苦楚,才在那麽多世界裡找到了這裡,她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比她難熬百倍千倍。
“原諒你了,以後不許再離開我。”
“再也不會了。”晏姝雙手用力,恨不得把纖凝嵌進身體裡。
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纖凝心裡一陣柔軟,鼻子更酸。
“其實我只是撒撒嬌而已,你什麽都沒做錯,不用自責。”
晏姝將臉埋在她的頸側,聲音哽咽到說不出話。
纖凝的肩膀很快就濕了一大片,她什麽都沒說,任由晏姝發泄情緒。
無論是失而復得的喜悅,還是這十年的不易,都應該宣泄出來,哭不是軟弱的表現,反而是她們相愛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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