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宸:“……”
陸晴萱:“……”
陸晴萱簡直恨死了葉柒:“你這不是……不是不打自招嗎?”
哪知葉柒反而得意,從身上掏出一道符貼在那更夫腦門上,又拿出畫符的朱筆,在上面寫了什麽一般人瞧不懂的東西,對二人道:“他明早醒來會以為自己撞了邪,不會生疑的。”
陸晴萱一時啞口無言,洛宸隻睨著葉柒,一言未發。
三人翻上樓去,洛宸對今夜發生的事並未多說什麽,只是讓葉柒早些休息。畢竟明早還要早起,不能讓蓬鶚幾個人看出她們沒有睡好,那樣會打亂去苗疆的計劃。
戾王那邊很久都沒有什麽明面上的動靜了,越是這般,洛宸越是感到不安。
陸晴萱躺在床上,枕了洛宸身上的淡雅香馨,迷迷糊糊有了些許困意。但她真正闔上了眼睛,卻又睡不著。
洛宸覺察出她在身邊克制的不安穩,側躺過身子抓住了她的手。
陸晴萱立刻被定身那般滯住了。
“可是害怕?”洛宸閉著眼睛,低聲在她耳邊柔聲問。
“不怕的。”
“那是身上不適?”
“……倒也不是。”陸晴萱其實也不是很明白自個兒在焦慮什麽。
洛宸這下卻有些困惑,聲音也更滯重了些:“那為何不睡?”
陸晴萱被她問得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想到洛宸為自己擋劍,從而闖入自己的生活一路走到現在,又屢次在危難面前護自己在側,她都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洛宸就像一個強大的護盾護在自己的身邊,讓她產生了一種十足的安全感。偏偏今夜遇到了一個比洛宸還厲害的男人,不知是敵是友還是陌路,才讓她想起來一個不爭的事實——強大都是相對的。
那些錦盒裡的東西、男人口中的古玉、古玉上面的苗文,包括未知的前路、無法猜度的結果……如此種種都讓陸晴萱覺得不舒服。
面對洛宸的關切問詢,陸晴萱突然想要讓洛宸做一件事。她喃喃道:“我心裡不痛快,你能不能……”漸漸地,她聲音泛了澀,卻還是說了出來,“能不能……抱著我睡?”
說完,她好似甩下了一個大包袱,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她並沒有奢望洛宸會給予她什麽回應,一時有些淺淺的神傷。
但是,陸晴萱的肩上竟真的環過來一隻手臂,跨過她的身體,裹纏著那一抹好聞到心尖的香。
“如此可會舒服些?”洛宸清淡綿柔的嗓音傳來,但不及陸晴萱回答又道,“睡吧。”
“……好夢,洛宸。”陸晴萱沒想到洛宸會真的過來抱她,心口不由得一熱。
與第一次和洛宸同榻時不同,她很快便睡著了,且頗為踏實。
人就是這樣,一夜不睡也就這樣過去了,可若是好不容易睡著,便很難睡醒。
陸晴萱正在睡夢中,卻聽到長街上的聲音漸漸雜亂起來,下意識知道合該天明了。
她記得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懶在床上,可是眼皮一時沉得緊,怎麽也睜不開。她皺起了眉頭,在床上窩著重重地喘著氣,同時把手下意識往旁邊摸了摸。
洛宸不在,床鋪已經是涼的了。
她這才有點清醒,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更衣。
“不再睡會兒麽?”正在這時,洛宸推門進來,身後跟著葉柒。見陸晴萱正打著哈欠躬身提靴,她趕忙上前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去幫她。
陸晴萱見洛宸居然要彎腰給自己穿靴子,登時慌了起來。不等洛宸伸出手,她就迅速把靴子提上站了起來,額頭輕碰在洛宸胸膛上,軟綿綿的。
陸晴萱:“……”
葉柒昨夜惦記著被男人帶走的東西,同樣沒有睡好。因為那確是她第一次見如此陰煞之物,不由得對它的主人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所以這會兒她只是看著陸晴萱忙亂無措的樣子在一邊笑,沒有多說話。
“你……你可是閣主,怎麽能……能為我……提鞋呢?”陸晴萱似怒還嗔,說完這話又覺得似有哪裡不妥,突然閉上嘴不再吭聲。
洛宸垂眸笑覷著陸晴萱:“我早已不是閣主,‘大人’之名都是拜你們所賜。既不是閣主,怎的不能為你提鞋。”
“那好歹……好歹是個‘大人’,也不能這樣吧。”陸晴萱小聲嘀咕。她其實是心疼洛宸。洛宸在她眼中是那樣高貴有風度的人,況且二人的關系……她覺得自己不配。
洛宸倒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將拎上來的早飯拿出來放在桌上。這才道:“先去洗漱,你喜歡吃麵,我便為你買了碗。阿葉本來早該吃完,但她非要上來與你一起用飯。”
陸晴萱正想著自個兒什麽時候說喜歡吃麵了,就見葉柒笑得花枝亂顫地坐了過來。
陸晴萱恍然明白,垂首紅了臉。那不過是她為了逗洛宸編的說辭,結果被洛宸當真了。隨後她又想起自己昨夜讓洛宸抱著她睡,更覺得有些難為情。
好在洛宸沒有在屋裡久留。趁著二人吃飯的時間,她去找了蓬鶚等人,交代好了去苗疆找棲梧的事宜。
待最終收拾妥當,眾人便動身往苗疆而去。
一連行了數日,趕到苗疆時已是人困馬乏。他們九個人九匹馬,聲勢浩大,走在人多的地方免不了被人瞧來瞧去。
一開始還好,可是時間久了,就連在絳鋒閣當閣主時,少不了被別人指手畫腳的洛宸也有些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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