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娘子眼看自己的姐姐、姐夫遭受了這些,忙想著擋到二人前面,卻被陸晴萱搶先一步阻了去路。
“趙娘子稍安,我們隻想了解一些事情,不會傷人。”陸晴萱聲音平靜地道,但趙娘子怎麽聽,怎麽覺得後脊梁骨上瑟瑟發涼。
眨眼工夫,府中的傭人全都聞聲往婦人這邊湧來。男人們更是攜了木棍、犁耙、鐵鍁、鐵錘……儼然一副要與入侵者拚命的模樣。
但是他們的力量太弱小了,更不懂如何打架,平日裡鬥些小偷小摸尚可行,如今碰上洛宸一行人,直似那看門狗遇上了群狼,尾巴不由自主地先夾了起來。
蓬鶚、謝無亦、蘇鳳以及葉柒就堵在門口,一時間充當起了四大天王。
隻待這些人齊刷刷湧到身前,他們連武器都不曾亮,赤手空拳便打得他們躺倒在地。
陸晴萱方才便說了,只是來了解一些事情,並不會傷人。是以,這些被打倒在地的人很快便能爬起,然後再被打倒。如此,往複者三。
棲梧和小寶就夾在兩撥人中間看熱鬧。
再到後來,這些人大概覺得太過丟人,又或是見這些身懷絕技的不速之客確無傷人之意,他們爬起來後,隻定定地站在那兒,神色疑懼地面面相覷,再也不肯上前。
洛宸於時揪著瘋男人的領子將他拽起來,帶到婦人面前,略帶歉意道:“夫人,得罪了。”
婦人:“……”
“你們……究竟想做什麽?”趙娘子此時已經完全猜不到洛宸等人的意圖。
她經營酒館這麽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但洛宸卻好似這墨一般的夜,令她如何都瞧不明白。
不,夜還有月光,洛宸卻寸光不透。
而且很快,洛宸就用行動證明給了她看。
但見洛宸意味深長地偏過眸子,落在趙娘子身上,唇邊卻掛著純澈的善意,回答道:“方才不是說過了,洛某此番帶了大夫,可為你姐夫瞧病。”
趙娘子:“……”
聽見這句話,瘋男人掙扎嚎叫得更凶,洛宸終是嫌他吵鬧,不經意地動了動眉眼,居然果斷點了他一處穴道。
男人便在婦人面前似睡著一般,軟塌塌地倒了下來,正倒在婦人懷裡。
洛宸這才召集眾人,欠身對趙娘子和那婦人行了禮道過歉,又將當日瘋男人指認陸晴萱身上那塊玉佩是古玉的事情同二人說了。
“說得簡單點,我們就想知道,你男人怎麽知道那是古玉的?又是如何患了這失心瘋?”
見婦人一臉愁苦和迷惘,葉柒索性開門見山。
聽到這些話,婦人呼吸微滯,旋即難掩情緒,簌簌地掉下淚來,好似將這麽多年的委屈和辛酸一並釋放了。
她坐在地上,抱著瘋男人,輕輕用手撫著他的眉眼,抽泣道:“我也不曉得為何會這樣,平哥以往回家,都是平安無事,誰知那一次……你說,好好的一個家,他怎麽就不能做點兒正經營生,非要去幹那有損陰德之事!”
語罷,又是泣不成聲,隻嗚嗚咽咽道:“要不是……要不是小妹,我們……”
語盡悲極,竟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其實這種情況,洛宸早有所預料。全天下的家庭幾乎都是男人當家,女人很少能乾預男人做的事。
無論男人和女人,還是男人和家庭,可以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陸晴萱這時走上前來,對婦人道:“夫人,我本不該言及你痛處讓你雪上加霜,但是這件事對我而言很重要。”
說完,她索性蹲在了婦人身邊,聲音也輕緩下來:“倘若我們醫好你家官人,可否請他告訴我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陸晴萱言辭懇切,那婦人早被他們先禮後兵再複禮的一通攪鬧弄得沒了脾氣,平了性子;又在地上哭了這些許時間,已然累了。
她沒有抬頭,隻默默頷了下首,權作同意。
眾人見狀,終是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氣,起碼一番折騰總算沒有白費氣力。
隨後,棲梧招呼眾人,在趙娘子和那婦人的安排下,將瘋男人送進後堂安置,又為接下來幾天要進行的治療準備。
洛宸目送著他們進去,人靜靜地立在原地沒有動。
少時過後,她將左手悄悄從右領口伸進去,在鎖骨下摸了一下,淡淡的滑膩感。再將手拿出來一瞧,一絲微紅泛黃的液體堪堪地在指尖暈開……
“洛宸?”陸晴萱隨眾人進去後幾等不來洛宸,便折返回來尋她,結果遠遠地,一眼就看到她盯著自己的左手看。
陸晴萱狐疑,恰巧洛宸又在聽到她聲音,猛地將手藏在了身後,便越發引起了她的懷疑。
“你藏了什麽?”陸晴萱心頭陡生不安,三兩步上前,眼睛只是緊緊鎖著洛宸背在身後的胳膊上。
洛宸藏得更加嚴實,面色緊繃,埋了所有表情,就這樣乾乾地看著陸晴萱一點一點近前,並在心底盤算該如何同她解釋。
可她萬萬沒想到,陸晴萱明的目標是被她掩在身後袖中的手,實則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趨步至洛宸身前那一刻,洛宸還在將所有心思都用在如何掩藏手上時,陸晴萱卻粗魯地一把扯開了她的衣領。
洛宸:“……”
饒她素來算無遺策,卻一時疏忽,居然輸在了陸晴萱的聲東擊西之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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