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叢疏說:“家裡都有。你收拾好的那些,再重新拿到衣帽間裡就好。”
許杏仁極為講禮貌客氣,在和顧叢疏領了結婚證之後,自認自己便與顧家徹底的分割了。所以她把好那些和顧家相關的東西全部都留了下來,裡裡外外,大大小小。
在箱子裡裝好,甚至碼的整齊。
許杏仁道:“那好。”
罷了,在想開之後,許杏仁已經不會把那些東西賦予顧家特殊的意義,所以現在無所謂了。
顧叢疏靜靜地看了許杏仁好半天,這才也閉起眼睛。
她在盧教授那裡知道消息之後,公司的事情通通推掉,直接就跟著車一起過來了。一路上她沒有休息,大腦也是,始終轉來轉去,在想自己一會兒看到許杏仁之後怎麽解釋,如果情況不好,自己又如何安慰?
她就這樣想了一路。
現在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
自己竟然對許杏仁那麽的焦急而關心,甚至在許杏仁那邊發生了特殊情況的時候,她什麽都不做了,就想著能快點趕到。
只要能夠快點過來,到許杏仁的身邊,就算自己能做的不多,僅僅是可以扶許杏仁一把,讓許杏仁好更順利的上車,顧叢疏甚至不敢輕易地背她。
但顧叢疏也是願意的,只有在許杏仁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顧叢疏心裡那份擔憂才稍微消失。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轉變。
看到許杏仁閉上了眼睛,顧叢疏那緊繃的精神在此刻也松弛了下來。她也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許杏仁其實沒睡著。
在鄉道上行駛的車速到不了很快,又有些搖晃,連許杏仁都快要睡著了。就在她迷迷糊糊間,忽然感覺到了肩頭輕輕落下的重量。
只有顧叢疏坐在她的身邊。
許杏仁忍住了自己睜開眼睛的衝動,只是在心裡歎口氣。
——罷了。
***
回到北安市之後,顧叢疏是和許杏仁一起將外婆安置在病房裡的,裡裡外外是顧叢疏做的更多。
而盧教授親自出來迎接她們。
“別擔心,貧血是化療後病人常見的一種反應,你要放寬心。”盧教授臉上有淡淡的笑容,語氣溫和,叫人放心,“最重要的是保持好的心態,不要害怕。”
終於安置好,許杏仁面露疲色。她也累了,本來身體就沒好,也沒休息。
“杏仁啊,你今天就不要陪在這裡了,醫生也說了沒有什麽大問題。現在到了醫院裡,隨時都有人照顧著,你也不用擔心了。”
“好。”許杏仁知道,如果自己的狀態不好,到時候自己反倒成了病人。
她和顧叢疏對視了一眼,顧叢疏和她一起走出來的時候,許杏仁說:“應該沒開車來?”
“司機就在外面等我們,但在這之前。”顧叢疏卻沒有和許杏仁一起往電梯那走,而是輕輕擋了一下她,“你得跟我去一下盧醫生的辦公室看看你的腳。”
“我的腳沒事。”許杏仁擰了下眉,明顯就不想去,“我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就好了。”
“你不想走的話我可以背你,我知道你累了,可是你的腳踝不能脫,怕影響你之後。”顧叢疏說起這話來時語氣嚴肅起來,也因此顯得她格外的正經,“你不想走,我就抱你去了。”
如果不是顧叢疏那真的正經嚴肅的模樣,許杏仁幾乎都想脫口而出你是故意耍流氓的嗎?
最後,許杏仁在和顧叢疏的眼神對峙裡落敗。
“行。”
許杏仁妥協,讓顧叢疏意外的發現了另一種可以讓許杏仁不再倔強的方式。
盧醫生也給許杏仁做了細致的檢查,顧叢疏在旁邊看著。
“傷口有點發炎,之後要注意一下。這裡也腫起來了,還好你現在不是剛受傷那時候,不然影響可就大了,之後說要注意就一定要注意,不然到時候可別來煩我。”
許杏仁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結果盧醫生一個轉頭對顧叢疏說:“我說的那個不要煩我,是對你說,可不是對小許說的。”
顧叢疏:“?”
盧醫生對許杏仁說:“她知道你外婆暈倒了,火急火燎的要跟著我的團隊一起去把你們接回來,我中午的時候是差點被她煩死了。”
顧叢疏:“……”
她正了正神色,“小許,我們走吧,已經看完醫生了。”
許杏仁著實沒忍住笑了一聲,然後又忍住了,這才從盧醫生這裡告辭。
回家的時候,許杏仁拄著自己的小拐杖慢慢走在顧叢疏後面一點,而顧叢疏一邊往前走,一面還時不時的往回看。
進了電梯後許杏仁不適應的說:“別看了,不會丟。”
顧叢疏說:“怕你走的不快,又不許我的幫忙。”
“你這樣,我會很不習慣。”許杏仁說,“還是和之前一樣吧,我反而會感覺好一點。”
現在的顧叢疏對自己的關注度太高,讓許杏仁覺得自己仿佛成了國寶。她忍不住了,對顧叢疏這種態度的轉變,許杏仁自然是不習慣的。
顧叢疏說:“……一樣不了。”
本來許杏仁就是個傷員,加上兩人這段時間的相處模式特殊,顧叢疏真一樣不了。
打開門,許杏仁驚住了,是真的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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