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杏仁將面具輕巧地回勾,重新在自己的上半部分面頰戴好。音樂也從悠揚舒緩加入了一段如訴如泣的笛音,許杏仁的動作隨著加大了幅度。
她的眼神堅毅,沉浸在跳舞時自己營造的意境之中。而那些擾亂心思的難過,也在慢慢地消失。
乖巧?那從來不是鎖定在她身上的特質。
許杏仁心中清楚,當年的自己怯弱,能力不足。沒有能力的人,只能穩扎穩打。
可她有想要的東西,還有自己想完成的事情,她分明野心勃勃。
許杏仁跳的不知疲倦,後背已有汗水晶瑩滑落。
門外,農農難以掩飾自己眼裡的驚豔。她看許杏仁一個帶著面具在這裡跳獨舞,都不敢上前打擾,隻安靜地站在外面錄了一段視頻。
看得出來許杏仁的心情不好。
可帶著失落情緒的她將這種感覺侵染了舞姿,更加動人。仿佛了受傷後心碎的天鵝,卻無比堅強,沒讓自己掉一滴眼淚。
直到明顯看到許杏仁跳到快脫力,農農才走進去。
“別跳了。”她直接關了音樂,又把頂上的光源換成了大燈,“再跳下去你的腳受不了,走,帶你去吃飯?”
許杏仁輕輕喘息:“什麽時候來的?”
“來好久了,還幫你錄了視頻,你跳的時候太認真的,一點外面的聲音都聽不見。”農農看她把面具摘下來,眼圈有些泛紅,便問,“誰惹你不開心了?看你好就沒有再戴這個面具了。”
“你還氣得不輕。”農農是理解許杏仁的。
許杏仁笑著搖搖頭,心中的那些酸澀其實早已經跟著那些跳舞的動作快要全部消失,“中午帶小橘去了趟顧叢疏的公司。”
“她又惹你生氣。”農農也搖頭,“別搭理她了,她應該是還需要成長。要不是怕你腳不行,我真想繼續看。”
農農說著又開始翻看手機的視頻:“我晚上想拿你練舞視頻發個朋友圈,行不行?”
“行。”許杏仁一邊說,一邊又想起什麽的問,“你覺得我性格很乖嗎?”
“誰說的。”農農搖頭,“不熟悉你的人才會這麽覺得,熟了就知道,你那只是禮貌。其實你很要強……你想做什麽事情就要做好,也會做到,我很佩服你的。”
“誰這麽說你啊?”
許杏仁搖搖頭:“沒有誰。”
晚上吃完飯,許杏仁還把農農送了回去。等折騰完自己回家躺下,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點開朋友圈,發現農農在十五分鍾前發了朋友圈。
許杏仁沒點開看,看封面已經認出自己了。原來自己跳舞的時候,那上面的燈光是聚光燈,看著就更有那種舞台的效果。
她和農農之間的共同好友很多,底下一大片的點讚和評論,看都看不過來。
另一邊,顧叢疏還帶著袁小橘在兒童遊樂場裡轉悠。
但不止她一個,還叫上了安凡君。
小孩子的精力無限,顧叢疏帶袁小橘玩了好久了,但袁小橘大概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所以玩的舍不得回去。
顧叢疏怕自己看護不好,於是叫上了安凡君一起來。
安凡君在看手機,邊看邊說:“又不是你自己孩子,真帶的這麽用心幹嘛?你去把那個,那個誰來著,那她哥哥叫過來領回去睡覺,我們去喝酒吧。”
顧叢疏說:“不想在這你就走。”
“別別,我就是這麽說一下。”安凡君哎了聲,“我看你對他們這麽好,人也沒感謝你,功勞不都是孟熙秋那邊佔全了嗎。”
還好袁小橘已在遠處。
小孩子在的時候,顧叢疏是不允許安凡君在面前說這些的。別以為小孩子不懂,其實孩子心裡什麽都明白。
“這孩子,就是那個月底的股權變更,其實你可以……”安凡君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剛起了個頭,就被顧叢疏嚴厲的眼神製止,“以後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
“行行行,不提不提,難怪你被你奶奶罵。明明知道有些辦法是容易的,幹嘛還遵守這些道德不道德的。”安凡君說,“這孩子和你非親非故,你管那麽多?”
顧叢疏意味深長地說:“凡君,錢是賺不完的。”
安凡君說:“可誰又會嫌錢多?”
等到袁小橘跑過來,顧叢疏便不再和安凡君說話了。她還有許多事情都和大家的觀點不太一樣,但她還是在堅持。
“誒,這是……這是小許吧?”安凡君剛好在刷朋友圈,看到一條人氣超高的,便停下來看了看,“臥槽叢疏,還真是?”
顧叢疏聽她語氣不對,皺眉去看。
農心甜:這什麽神仙啊居然是我閨蜜!不拿出來炫耀一下怎麽行啊我們薔薇老師~
底下跟了一段視頻,顧叢疏接過安凡君的手機時還在播放。
音樂的聲音輕緩,基調往下,是那種情緒較為低沉的伴奏。帶著面具的女人正在聚光燈下跳舞。她身著簡單,柔軟的舞裙包裹著神奇的曲線,隨著她的舞動,像是水面的波紋。
可是她不快樂。
顧叢疏看過許杏仁跳的舞不多,但每一次許杏仁在跳舞的時候,總是熱烈而快樂的。和這次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聚光燈隻籠罩在她一個人的身上,拖出長長的影子,更顯出舞者的孤單,她內心的掙扎與失落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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