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遷要搬出去住這事,她覺得還是得知會衛以銜,不能不告而別。
不過衛以銜肯定會問理由,她總不能跟當事人說“我要確定我是不是喜歡你”吧?
所以她先跟來接她的蒲菲菲說了。
蒲菲菲訝異地問:“為什麽突然要搬出去?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們的工作沒做好,還是因為不喜歡被人跟著?”
她看向了褚霏。
褚霏:……
她能說跟她沒關系嗎?
商時遷笑說:“跟蒲菲菲和褚姐姐你們都沒有關系,是我想出去住一段時間。”
蒲菲菲語塞。
如果是商時遷剛住進天豪景苑那會兒,提出要搬出去住,她內心會毫無波瀾。
可現在,她有些舍不得商時遷了。
以及想到衛總知道這事後,別墅的氛圍,她頓時覺得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都不太好展開了。
良久,蒲菲菲才說:“那我跟衛總說一聲。”
“不用著急,回去再說吧。”
*
陰沉的天色,持續的降雨,讓夜幕降臨得比平日要快上一些。
悼念活動結束後就是聚餐。
衛家的禮廳裡,燈火璀璨。
盡管所有人都身穿顏色暗沉的禮服,但無法掩飾他們油光滿面、容光煥發的模樣。
——悼念活動是演給外人看的,聚餐的只有自家人,他們早已清楚彼此的德性,因此都不裝了。
衛以銜從樓上下來,拿著手包提著裙擺就準備離開。
平日的家族聚餐,她多以工作為借口推托,使得衛家人想跟她套個近乎,或打聽點情報都相當困難。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心思各異的衛家人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地讓她離開。
“二姐,你晚飯還沒吃,這就要走了嗎?”
第一個攔下衛以銜的是衛邕堃的第四個孩子衛以鎬。
衛以鎬是非婚生子女。
因為衛邕堃跟第二任妻子,即衛以銜的母親宋惜蕙離婚後,就再也沒有結婚。
所以,老三衛以銖、老四衛以鎬、老五衛以徽都屬於非婚生子女。
不過,衛以銜幾兄妹基本都是在衛家長大的,只有衛老四一直跟著他母親生活,直到十八歲才回到衛家來。
許是沒有經歷過衛家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他看起來是最單純天真的一個。
——也僅是看起來而已。
衛以銜不敢小覷自己這些兄弟姐妹,因為她在他們身上吃過的虧已經夠多了。
“不吃了,我還有事。”她說。
這時,旁邊插了一道聲音進來:“什麽事連陪家裡人吃口飯的時間都沒有?”
卻是衛以銜的大嫂李珞知推著老大衛以鋙過來了。
說話的正是衛以鋙。
衛以銜說:“……私事。”
衛以鋙沒探究是什麽私事,沉聲說:“外面狗仔還沒散,吃完飯再回去吧。”
老五衛以徽也走了過來:“對呀,二姐,尹姐姐已經回去了,你就不能坐下來跟家裡好好吃頓飯麽?”
衛以銜睨了她一眼。
肥胖的老三衛以銖皮笑肉不笑地說:“說到尹在水。今天是悼念爺爺的日子,這樣的場合,你怎麽能帶外人過來呢?”
沒錯,尹在水之所以會出現在悼念儀式上,皆因她是衛以徽邀請過來的。
衛以徽不忿:“你們不也帶了外人?”
衛以銖說:“那些都是衛家的世交,他們代表家裡來悼念爺爺怎麽了?”
“爺爺跟尹姐姐的爺爺也曾是朋友啊!”
“就尹家那情況,也好意思跟我們攀關系?”
“哼,我懶得跟你說。”衛以徽並不想搭理他們,轉頭對衛以銜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姐,你該不會在生我的氣吧?”
她解釋:“我是真不知道你跟尹姐姐的事。那天我正好聽到老登……爹打電話喊你帶她回家吃飯,我還以為你倆複合了,就把她帶過來了。”
衛以銜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感覺到手包裡的手機在震動,便走到外頭接電話。
她剛走開,衛以鋙就冷聲斥責衛以徽:“你知不知道你把人帶到這裡來,對衛氏集團的影響多大?”
衛以徽把玩著頭髮:“我又不在公司任職,哪裡知道這些彎彎繞繞。”
衛以鋙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生怕收購案吹了,自己這段時間買的周然集團的股票就不值錢了。”
在公司準備收購周然集團的資料階段,他們就收到了風聲,紛紛趁著周然集團的股價低迷,大量買入。
然後放出這個消息,使得周然集團的股價上漲。
衛以徽也不裝了:“還說我們呢,大哥你不也在收衛氏集團的股票嗎?”
衛氏集團要敵意收購周然集團的消息放出來後,投資者就在買周然集團的股票,拋售衛氏集團的股票。
包括衛以鋙在內的衛家人都趁機買入,以增加自己佔有的衛氏集團股份。
一旦收購案中止,損失慘重的可是他們。
沒有參與進這個話題裡的衛以鎬忽然嘀咕:“二姐這是怎麽了?”
幾兄妹聞言,紛紛扭頭去看衛以銜,卻發現衛以銜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能讓衛以銜如此失態的事必然是什麽重要的事。
幾兄妹嘴上不說,都默契地看起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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