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書率先下車來到保安室,她透過窗戶對裡面的老保安說:“你好,衛氏集團總裁想來祭拜商四小姐。”
老保安抽了口煙,慢悠悠地按下解鎖鍵,漆黑的鐵藝大門緩慢地自動打開了。
衛以銜拿著花下車,兩片花瓣飄落,她垂眸看了一眼,將花給了女秘書:“這花不新鮮了,我希望沒有下次。”
女秘書的身子一僵,欲言又止。
衛以銜沒有聽她申辯,徑直走入墓園。
女秘書本想跟上去,被男司機叫住:“哎,你幹嘛去,回來。”
女秘書不明所以。
男司機說:“你不想挨罵就別進去,這兒可不是我們能進去的地方。”
女秘書唉聲歎氣:“可這花……衛總今天凌晨四點半給我打電話,讓我在五點半前準備好一束鮮花。這個時間市區哪有花店開門?我跑去了花卉市場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家開門的店,能買到花就算好的了,哪裡管得了它新鮮不新鮮?!”
女秘書這會兒已經在心裡罵衛以銜神金了。
男司機用諱莫如深的口吻說:“衛總的上一位秘書就是受不了才辭職的。”
女秘書:……
她就說,為什麽工資這麽高,卻從沒有一任秘書能在衛以銜的手下乾滿兩年。
前途堪憂哎!
沒多久,又有一輛紅色的豪車開了過來,直接駛入墓園內部。
女秘書瞪大了眼:“那輛車——”
男司機說:“那是商大小姐的車。這是商家的墓園,只有她們自家人可以開車入內。”
女秘書不解:“可衛總跟商四小姐是合法妻妻呀,照理說……”
“噓,你不想乾啦?勸你少在衛總和商家人面前提這事。”
女秘書似是想起什麽,立馬閉上了嘴,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
商家墓園內,衛以銜面無表情地佇立在商時遷的墓碑前,眸光晦澀。
聽到鞋跟敲擊地磚的聲音,她偏頭看去。
和墓碑遺照上的商時遷有五分相似,但眉眼凌厲,更顯成熟穩重的女人帶著一股低氣壓走了過來。
衛以銜對她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商家大小姐商時行。
商時行問:“今天是什麽日子,你怎麽會突然過來?”
衛以銜說:“別的時候未必有機會進來……你說呢?”
商時行嗤笑了聲,自嘲地說:“是呀,如果不是母親她們出國了,你進不了這兒的門,也不會有機會出現在小遷面前。”
衛以銜注視著她,眼中帶著一絲好奇和困惑:“可你讓我進來了。”
商時行說:“收起你那虛偽做作的姿態。我知道尹在水回國了,放你進來是讓你跟小遷再見最後一面,徹底做個了斷。從此以後,你跟小遷沒有任何關系了,我不希望再看到、聽到你將小遷拉出來當拒絕再婚的擋箭牌。”
衛以銜抿唇,半晌,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說完,她邁開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商時行收回目光,徐徐蹲下來,注視著墓碑遺照上的女生:“讓你看到糟糕的人了,對不起。”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黑一白兩枚圓潤光滑的棋子放在墓碑前。
“姐姐來的匆忙,沒有準備花,隻來得及拿兩枚棋子,希望你能喜歡。”
“姐姐傻了,你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呢?”
“就是不知道你在那邊,有沒有人陪你下棋。”
“前不久媽媽她們去圍棋道場參觀了。她們說,按你的天賦,7歲的你一定已經加入道場,開始嶄露頭角了。她們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你……”
“姐姐反而覺得你還在這世間,只是,你又迷路,忘了怎麽回家是嗎?姐姐燒了那麽多地圖,你有沒有收到?有空給姐姐或媽媽們托個夢好嗎?”
*
“阿啾——”
猛打了幾個噴嚏,商時遷搓搓鼻子,用目光去搜尋擤鼻涕的紙巾。
目光掃了幾個來回,最終在文件夾底下找到了被壓著的紙巾盒,只不過紙巾上布滿了灰塵,讓人忍不住懷疑鼻涕比紙張還乾淨。
一隻手將文件夾抱了起來,那張沾了灰塵的紙張也被抽出來擦桌子。
身穿黑色短袖T恤,一條迷彩服褲子的女人說:“這兒太久沒收拾了,灰塵有點多,你受不了就先到外面等會兒。”
商時遷依言退出門外。
黑T恤女人“嘿”了聲,嘟囔:“你還真出去呐?就不能搭把手嗎!”
商時遷又進來了,然後連著打了三個噴嚏,最後一個噴嚏把鼻涕也噴了出來。
黑T恤女人覺得這個畫面太辣眼睛,趕緊抽幾張紙巾給她,又讓她去衛生間洗臉和洗手。
等商時遷回來的時候,黑T恤女人已經把室內的桌椅整理出來了。
她拿出一個本子,瞟了商時遷一眼,說:“坐。”
商時遷乖巧地坐下。
“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裡?家裡還有什麽人?有無證件?家人的聯系方式是多少……”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商時遷一個都答不上來,靜得像個啞巴。
黑T恤女人也不著急,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圓珠筆的按壓杆。
商時遷好奇反問:“你是警察嗎?”
黑T恤女人合上本子,臉色有些臭,半晌才說:“以前是。”
“噢。”商時遷的目光落在牆上的《護林巡查值班人員表》上:“你叫肖濼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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