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以銜說:“有些事心裡有數就行,別問出來,回不回答都會陷入尷尬的境地。”
商時遷咯咯直笑。
沒想到衛以銜也會有為難的時候。
其實肖濼萌接她去華央公園那一天,她就已經猜到衛以銜可能並沒有撤走她身邊的保鏢了。
今天的事再次證實了她的猜測。
商時遷又問:“那你覺得,我是整容的嗎?”
沒道理所有人都這麽認為,衛以銜卻沒有這麽想過。
當初她重遇衛以銜時,衛以銜對她的態度那麽惡劣,興許就是以為她也是整容成了自己的模樣,在外面行騙的吧?
衛以銜掀開了眼眸,注視著她說:“我覺得沒有用,需要講證據。我要看到你整容的證據,否則……”
商時遷忽然湊近她,說:“你要不也摸骨看看我臉上有沒有動刀的痕跡?”
衛以銜因她突然的靠近,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緘默了一秒,她問:“也?”
“肖濼萌……就曾經順路把我從荒郊野嶺帶出來的朋友,她就能看出一個人有沒有整容。”
本來不打算多此一舉的衛以銜眸光一沉,抬手左手捏住了商時遷的下巴,右手食指落在眉心上,沿著立體的鼻梁,勾勒著她五官的線條。
近在咫尺的距離,成全了商時遷想要細細打量衛以銜的心思。
許是原本打算在家歇息的衛以銜沒有化妝,淡顏的狀態使得她身上的清冷感壓過了那凌厲陰鷙的氣質。
商時遷仿佛看到了一年前,哦不對,應該是九年前的衛以銜。
那個時候的衛以銜雖然也是清冷疏離的模樣,但與之相處起來會發現她骨子裡是知性溫婉的。
那是一種沒有沾染過廝殺與血色的,乾淨又美好的氣質。
這些年,她一定也承受了非常多的壓力吧?
商時遷不免有些擔憂,商時待執著地認為衛以銜會報復商家,難道商家還對衛以銜做了什麽很過分的事?
原以為,她只是一個在原著裡連名字都不曾被提及的炮灰,所以商家大概率也不會有什麽戲份。
在小說的衍生世界裡,沒有戲份就說明是相對安全的。
——跟她這種設定特殊,必須要下線的炮灰不一樣。
沒想到商家和衛以銜的矛盾已經這麽深。
要不有空還是去翻一下原著吧,她得知道商家跟衛以銜的恩怨,還有商家的下場。
“在想什麽?”衛以銜的指尖觸及商時遷的唇時,倏然收回。
商時遷的思緒戛然而止。
她脫口而出:“在想,你還是這麽好看。”
衛以銜一愣,耳尖微紅。
半晌,用她那霸總的口吻詢問:“你是在向我示好嗎?”
商時遷想了想,衛以銜再三強調自己沒有跟白月光舊情複燃,那在跟衛以銜培養感情這事上,她是否可以理直氣壯一點?
思及此,她沒有否認。
心裡卻不禁自嘲。
本以為復活只是一個短暫的夢。
既無法彌補死前的遺憾,也改變不了什麽,乾脆真當是在做著一場無憂無慮的美夢。
可夢,終歸還是夢。
她在這世間除了有未竟的事業,還有太多感情上的牽絆,放不下的人。
滯留的時間越長,便愈發貪婪,想要的越來越多。
難怪神異志怪小說裡,惡鬼往往是那些長時間滯留在世間的鬼魂。
為了多攢點能量,延長生命線,——至少等她把商家的隱患給解決了。——她可能要如系統的願,去嘗試攻略衛以銜了。
這讓她的內心備受譴責和不安,覺得自己這是在褻瀆衛以銜的感情。
兩秒後。
商時遷鹹魚地想:先將這事作為備選計劃吧。
反正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先嘗試去解決這個隱患。
實在不行,再執行備選計劃。
商時遷問:“現在小、商時待已經看到我的臉,似乎還誤會了什麽,你打算怎麽辦?”
衛以銜沒有辦法的話,她只能跑去抽血給商家檢查研究了。
“……”衛以銜的心情就像是在雲端漫步時忽然踩到一份澆了咖喱的隔夜飯。
她突然擺出一張臭臉,對駕駛座上一直裝眼盲耳聾殘疾人的蒲菲菲說:“回家。”
商時遷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變臉,隻當是這個話題確實惹她不快了。
回到家,翁其正的電話就進來了。
聽到對方關切地問:“聽說有人來學校找你,然後你就沒有回過圍棋室……你還好嗎?”
商時遷這才想起自己忘記跟圍棋室的人打聲招呼了。
她安撫了翁其正後,對衛以銜說:“我的背包還在學校呢,我要去拿回來。”
衛以銜說:“一個背包而已。明天……改天再去拿。”
“改天”就很耐人尋味了。
商時遷聯系了陳一勳,托她幫忙拿一下,代為保管兩天。
衛以銜邊打電話邊往樓上去。
商時遷隱約聽見她說:“……誰發到平台上,律師函警告,五分鍾之內不刪掉,直接起訴。”
商時遷猜衛以銜估計在處理那些拍照錄視頻的學生。
要是她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峙的事在網上傳開,勢必會加劇商家與衛以銜的矛盾。
因此商時遷覺得衛以銜這麽處理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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