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衛以銜頓了下,將手機調為靜音,然後掀開被子上了床。
床頭的燈很快便熄滅。
商時遷和衛以銜都沒有睡著,但她們都不開口說話。
莫名的情緒在彌漫。
過了會兒,商時遷問:“衛以銜,上次我走進了你的夢裡,幫你趕跑了夢魘。這次可不可以換你幫我趕走夢魘?”
衛以銜暗暗吃驚。
商時遷不是向來都情緒穩定,不會感到害怕的麽?
不過她什麽都沒說,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商時遷的手。
這一番舉動,像是給商時遷灌注了什麽力量。
她直接側躺,抱住了衛以銜的腰。
“衛以銜,晚安。”
衛以銜心中微微悸動:“嗯,做個好夢。”
*
翌日,商時遷雖然有些睡眠不足,但她還是提起精神全力以赴。
衛以銜把她送到天弈文化中心的天弈閣。
眼瞧著她要進去了,衛以銜開口:“商時遷。”
商時遷駐足回首。
“希望你能旗開得勝。”
“謝謝!”商時遷粲然。
“還有……我會在這裡等你,你跟以往一樣全心全意地對待比賽就行了。”
商時遷忽然小跑到衛以銜的面前,說:“衛以銜,告訴你一個秘密。”
衛以銜:?
“你是唯一一個說等我的人。”
衛以銜心中微微一動。
她嘴角含笑,問:“那……對你來說,我是特殊的嗎?”
“當然,你在我心裡是天上地下獨一份的。”
衛以銜的心裡像漬了蜜糖。
她矜持地說:“應該的,誰讓……你是我的妻子呢。”
商時遷突然想起,昨天她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她似乎沒有給衛以銜準備禮物。
不過,她現在記起來也還不晚。
…
商時遷進去比賽後,哪怕知道比賽時長為五個多小時,衛以銜也沒有離開。
她把謝鶥喊了過來,一起處理工作。
警方那邊對陳寶銘的調查工作也還在進行中。
而警方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陳寶銘居然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他試圖以自己當時發病為由脫罪。
目前警方已經申請了對他的精神進行鑒定。
倒是陳寶銘的母親陳老師知道了這件事,專程給衛以銜打了個道歉電話。
她並不是為了取得衛以銜的諒解,爭取給陳寶銘減刑,而是為他人險些為她對孩子教育的失敗買單而感到悔恨。
她想親自來給衛以銜、商時遷賠罪,奈何她正在住院,生命也已經走向了倒計時,只能通過電話道歉了。
衛以銜不會因此就同情她。
她明知陳寶銘有精神病,卻仍隱瞞了這件事,動用人情關系將他安排去小學當保安。
一旦他的病發作,學校裡的稚子將會面臨怎樣的安全問題,她沒考慮過嗎?
陳老師辯解,他以前並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直到他十七八歲時,學習成績一落千丈。
加上他遭受了校園霸凌,所以性情出現了變化。
他們壓根就沒有想過會是精神病。
要不是臨近高考,他們就給他轉學了。
後來霸凌他的學生突然沒有再來招惹他,他的表現也跟正常人一樣。
除了學習成績依舊沒有提升之外,並沒有發作的跡象。
直到今年,她因為身體檢查出了問題,怕遺傳給陳寶銘,所以也讓他去進行了體檢。
結果這一番檢查下來,醫生便委婉地勸她把他帶去精神科。
她這才知道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遺傳了他生父的。
當初他生父就是隱瞞了精神病史騙她結了婚。
只是他小時候表現正常,她便慶幸他沒有遺傳到精神疾病。
如今她猜測他大概是被霸凌的時候,受到刺激,才開始發病的。
她以為只要他沒有受到刺激,就不會再發病。
出於私心,她也希望自己死後,他能隱瞞了他的病史,讓他繼續在明中三村小學當保安。
她道歉,也是為自己的自私而懺悔。
衛以銜說:“既然你不是為了求情來的,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將這件事輕輕揭過去。”
陳老師並沒有說什麽。
結束通話沒多久,衛以銜看了眼時間,把手機調為靜音,安靜地等待起來。
過了幾分鍾,商時遷走了出來。
她出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衛以銜,心臟陡然砰砰地快速跳動了幾下。
衛以銜果然沒有騙她。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在衛以銜開口之前,說:“我輸了。”
衛以銜一愣。
旋即說:“不是三番棋嗎?三局兩勝,你還有兩次機會。”
“是呀。”商時遷並不頹唐喪氣。
她說:“可是,我想要安慰。”
“唔……給你買禮物?”
“我覺得我缺一個能灌注力量的吻。”
衛以銜:……
她深深地看了商時遷一眼,目光往周圍一掃。
謝鶥識相地轉過頭去,假裝打量周圍的景色。
商時遷以為自己提了一個很冒昧、過分的要求,正要打哈哈,衛以銜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這個吻如蜻蜓點水,卻讓二人的心湖泛起了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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