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以銜努力想要維持表情,但最終還是沒壓住那翹起的嘴角。
“你聽說過那句老話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想說什麽就直說。”
商時遷說:“我想跟你手談一局。”
衛以銜忽然就領會了她的用心。
心想,這圍棋腦轉得還挺快的,知道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來尋找答案。
衛以銜說:“行,不過得等我處理完工作。”
商時遷不至於這點耐心都沒有。
於是衛以銜在辦公桌這邊處理工作,商時遷就拿著平板在觀弈APP跟人對弈。
最近來挑戰商時遷的圍棋高手多了很多,基本都是9D和P9D的職業棋手。
除了之前排隊約戰的那些職業棋手外,瞿正心也來找過她。
倆人私下切磋了幾回,瞿正心還邀請商時遷做客她的直播間。
不用商時遷出鏡,連麥就行了。
瞿正心的用意,一是為了給自己的直播增加噱頭和熱度。
二則是為商時遷正名。
因為跟商時遷交手這麽多回,她早已摸清楚了商時遷的棋力,認為商時遷靠AI作弊的可能性為零。
所以,如果能在直播賽事的時候,讓商時遷預測、分析棋手的著法,只要預測得準確或接近,那必然能增加說服力。
商時遷稍加思索,便應了下來。
她想重新回到棋壇,必然要拿出全部的實力,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質疑與審視。
在她還未能以真面目示人的情況下,瞿正心的提議可以幫助她從幕後逐漸走到台前。
將來有機會重登棋壇,別人才不會因為她的橫空出世,而把太多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從而去扒她的過往。
而且,觀弈那邊似乎也有意打造一個神秘的圍棋高手,來吸引更多圍棋迷加入到這個平台。
具體計劃是讓商時遷跟人對弈時,用觀弈的APP直播,人氣達標、時長達標,商時遷就能獲得激勵金。
直播收益也是三七分,——平台三,商時遷七。——這還是平台看在“時不我與”是衛以銜的份上給出的讓步。
商時遷對這個不太了解,直接求助衛以銜。
衛以銜:……
如果簽了這合同,就等於股東給自家公司打工,違約還要倒貼錢了。
她對商時遷說:“我找人幫你看看合同。”
出去後,她直接把電話打到了觀弈棋業的老板舒瀅那裡去。
舒瀅笑吟吟地問:“衛總,稀奇,你怎麽親自給我打電話了?”
她比衛以銜還大上幾歲,可這世道本就不是按年齡來決定地位的。
當初是衛以銜出手,她的觀弈棋業才得以起死回生。
光是這份恩情,就值得她對衛以銜這麽敬重了。
更何況,從商人的角度出發,衛以銜是觀弈棋業的大股東,最有力的靠山,那不得當祖宗給供著?
衛以銜把觀弈平台以及直播合同的事一說,舒瀅便品出來了:“這麽說,時不我與這個帳號的使用者其實另有其人?”
“是。”
舒瀅明白了。
真正的時不我與肯定不方便出面實名注冊,才讓衛以銜代為實名認證的帳號。
如果平台要跟她簽約,必然要以衛以銜的身份簽。
但衛以銜是什麽人?
她怎麽可能會簽約成為平台的圍棋主播?
雖說平台也有她的一份,但合約的存在會給她帶來不少隱患。
但是衛以銜礙於“時不我與”的關系,不能拒絕跟平台簽約……
舒瀅心想,看來“時不我與”在衛以銜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呀!
舒瀅說:“行,那我讓他們改一改合同的條款。”
…
衛以銜對商時遷說:“合同有不少問題,我已經打回去,讓他們重新拿出一份更加合理的合同了。”
等商時遷拿到新版的合同,發現裡面幾乎沒有什麽違約懲罰條款。
而且,商時遷想什麽時候直播就什麽時候直播,想直播多長時間也由她自己決定,人氣不達標也沒關系,有個基礎的激勵金,達標了再按檔位來發獎金。
平台不得強迫商時遷參加線上線下各種活動。
哪天商時遷不想幹了,也可以隨時無條件解約。
商時遷:……
確定這是合同,不是霸王條款——她霸王觀弈平台的條款?
*
觀弈那邊,知道“時不我與”不是衛以銜後,部分員工的態度立馬就發生了變化。
也有人在小群裡吐槽:“這是找主播,還是找個媽回來呢?”
“關系戶見得多了,背景這麽硬的關系戶還是頭回見。”
“噓,老板親自擬的合同,哪裡輪得到我們碎嘴。”
“以後的爭霸賽,該不會也要大開後門吧?”
這才是最令員工擔心的事情。
觀弈向來是以公平、拒絕AI作弊為噱頭的網棋平台,如果被人爆出頭部圍棋主播是關系戶,以往的成績可能都是假的,對平台的聲譽可是極大的打擊。
有人把這些憂慮跟負責運營APP的經理說了。
經理說:“你們瞎操心什麽?爭霸賽是一定會走線下的,平台的規則怎麽可能為了一個人而改變?你們說她以往的成績是假的,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的事就亂說,真正搞壞我們APP聲譽的是誰?”
經理都發話了,這部分員工也害怕被老板和衛以銜知道他們在背後蛐蛐她們,這些聲音才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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