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果然如褚霏所料。
在商時行說出:“我們回家。”
準備把商時遷帶回商家時,商時遷的反應卻有些出乎商時行的意料。
她說:“大姐,我能不能先不回去?”
商時行神情肅穆:“不回家,你想去哪裡?”
“我跟衛以銜約好了一起吃晚飯,她應該還在等我。”
提及衛以銜,商時行雖然不像商小五那麽明目張膽地將對她的嫌惡擺在臉上,卻也忍不住蹙眉。
“衛以銜她……知道你的身份嗎?”
商時遷搖頭:“她不知道。”
“你確定她不知道?”
“她或許跟商小五一樣,都只是把我當成了替身。”
商時行:……
你是怎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麽令人心疼的話來的?
突然,商時遷的手機響了。
她指了指來電顯示:“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
商時行拿過商時遷的手機,一劃,再點開外放。
裡面立刻傳出商小五的聲音:“小替身,你還在醫院嗎?”
商時行面無表情地說:“她在呢!”
“快走,我懷疑這是大姐——”商小五剛要告密,陡然品出了剛才的聲音似乎不是商時遷的,她一個激靈,“大、大姐!?”
“我怎麽了?”商時行問。
商小五二話不說,直接掛斷電話。
商時行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就像被添了把油,燒得更旺了。
要不是商小五這個電話,她都忘了回家要先收拾商小五呢!
商時遷心驚膽戰。
八年後的大姐更像教導主任了。
她們的母親們工作繁忙,所以商時行跟一般家庭的長女一樣,從小就肩負起協助長輩照顧妹妹們的職責。
她明明也年長不了她們幾歲,卻老是故作老成地板著那張臉。
老三商召言以及商小五都很怵她。
老二商召棠則因隻比她小一歲,很不服管教,跟她打過一次架,打輸了後,兩人一起被奶奶罰去隔壁景區幫環衛工人撿垃圾,商召棠不想再去撿垃圾,就老實多了。
至於商時遷,因很少闖禍,所以鮮少會直面她的怒火。
但並不代表商時遷不怵發怒的她。
商時行掛斷電話,她審視商時遷:“你確定不跟我回去?”
“奶奶教過我們,做事得有始有終。八年前,我沒來得及和這個世界道別,如今我不能再次這麽不告而別。”
商時遷會回到商家去,卻不是現在。
商時行的心臟一陣刺痛。
妹妹八年前歡歡喜喜地出門去準備天元賽,結果這一去,便是跟她們天人永隔。
她們曾期許對方綁架她真的只是為了錢財……因為按照一般的綁架流程,綁匪都會跟她們家裡通電話,讓她們聽一聽妹妹的聲音。
可她們等了一宿,最終等來的卻是妹妹的死訊。
每每想起這件事,都令她痛心不已。
商時行有很多想說的話,也有很多想問的事。
但自家的妹妹是真的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不是鏡花水月,也不是一場破碎的夢。
來日方長,她還有很多時間和機會更深入地了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而且死而複生這事給她帶來的衝擊太大了,她需要時間緩一緩。
家裡人也還不清楚這件事,她要仔細斟酌,接下來怎麽處理才妥當。
想明白後,商時行說:“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得先跟我去做個全身的檢查。”
商時遷沒有懷疑商時行的用意,哪怕商時行讓她做檢查的目的是為了查驗她的DNA,也只能說明,她家大姐的智商還是在線的,她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心生芥蒂呢!
“都晚上了,醫院很多科室都下班了吧?”
商時行說:“加班只是一句話的事。”
商時遷:……
夭壽了,她重生之前怎麽不覺得身邊的人都有當霸總的天賦?
還是說人到中年,霸總味就不自覺地出來了?
雖然心裡腹誹,但商時遷還是老實地聽大姐的安排,去做了一套全身的體檢。
體檢報告哪怕加急處理也得兩三天才能出來,所以體檢結束後,商時遷沒在醫院多待。
在這個過程中,她已經了解了於一飛的病情,得知他今天過來只是複檢,而且換了造口袋後就離開了。
至於為什麽會給他安排病房,是商時行為了甕中捉鱉,特意安排的。
於一飛並不清楚商時行的用意,更不知道今日跟他對弈的人就是最令他惋惜的學生商時遷。
…
等商時遷回到天豪景苑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啊——”商時遷拍了拍腦袋。
“怎麽了?”親自送她回來的商時行緊張地問。
“我忘了跟衛以銜說一聲……都這麽晚了,她該不會一直在等我吧?”
忙著和家人相認,她都忘了報備一聲。
商時行瞥了她一眼。
忍不住上眼藥:“你這麽晚都沒回去,她也不打電話找你。”
更扎心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雖然還沒有DNA數據證實她的確是商時遷,但商時行已經認定了她就是自己的親妹妹。
也就不忍心告訴商時遷,衛以銜沒主動來找她,可見她在衛以銜心目中的地位不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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