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酒精作祟,季容妗覺得,與其委婉表示,不如打直球。
打定主意後, 她腳下步子快了些。
公主府。
“咚咚”
清脆的兩聲酒瓶碰桌聲響起, 洛阮將其中一瓶遞到沈竹綰面前:“喝點?”
“這便是師姐說的猛藥?”沈竹綰平靜地看向對面笑面如花的女子:“你在裡面放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洛阮抓起酒壺, “嘭”地一聲打開瓶塞, 眨眼暗示她:“師妹懂的,借著喝醉, 可以發揮的空間可就大了。”
沈竹綰默不作聲,洛阮便嘖了一聲,抓起酒壺就要喝。
一隻手製止了她的動作, 洛阮半抬著眉表情疑惑。
沈竹綰:“你與我換一壺。”
洛阮滿臉傷心, 泫然欲泣:“師妹竟如此不信我!”
她控訴地看著對面那女人,悲憤欲絕,就差把“你敢說我就要鬧了”寫在臉上。
而後, 對面女人點了點頭。
洛阮:“……”
她沒好氣地拿過沈竹綰面前的酒, 哐哐喝了一口, 隨後一抹嘴:“這樣行了吧?”
沈竹綰收回視線,拿起酒壺倒了一樽酒。
洛阮瞥見她動作,嘖歎道:“師妹可真是,喝酒都要這麽講究。”
話音未落,那樽酒被遞到了她面前。
洛阮緩了緩,旋即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敢情師妹還是不信我!?”
沈竹綰眉尖微挑無聲用眼神催促她。
洛阮服氣了,連聲悲歎“好好好”,她一口喝完那樽酒,泄憤似的放下:“師妹這下信了吧?”
沈竹綰神色這才松了些,拿起酒壺悠悠道:“非我不信,只是師姐前科甚多。”
洛阮:“……”
她哼了一聲,余光注意到沈竹綰喝酒的的動作,眼底閃過一道隱秘的光,旋即用喝酒的動作擋住了嘴角的笑意。
片刻後,沈竹綰忽然放下酒壺,掀起眼眸冰冷地看向對面的女人。
而彼時,洛阮的臉也紅的不像話,瞧見她的動作,忽然笑出了聲:“想不到吧小師妹,師姐可是兩壺都放了呢~”
迎面而來的勁風令她不得不閃身跳開原地,目光所及,先前坐著的石凳嘭地一聲,裂成了兩半。
洛阮緩緩瞪大眼睛:“師妹,你竟然真的對師姐下得去手,嚶嚶嚶……”
白衣身影很快迎面而來,洛阮吃力地應付著,頭在空中劃過一道飛揚的弧度,躲開那手掌:“師妹,師姐可是在幫你啊~”
她不說還好,說起這個,沈竹綰手中的攻勢便愈發凌厲起來。
她是喜歡那人沒錯,但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把解藥交出來。”
“沒帶。”洛阮嬉笑著回,下一秒,沈竹綰的手掌帶著勁風襲來,洛阮不閃不避,“嘭”地一聲後,她咽下口中的腥甜,借力跳到了圍牆上。
月色下,紅衣女子逃得利落,隻留下一句話緩緩飄在空中:“師妹,師姐就先走啦~~”
沈竹綰沒有再追。
她冷眼瞧著女子逃跑的身影,閉了閉眼,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這藥發作起來,渾身血液都像煮開了般沸騰起來,沸騰過後,支撐著人的勁便像是被抽走了,渾身軟綿綿的。
季容妗就是此時出現的,她站在府門口,看著一動不動的女子,疑惑道:“公主?你怎麽在這裡?”
沈竹綰轉眼瞧向她,眸底壓下的熱度再次又上湧的趨勢。
“過來。”
女人聲音緩緩響起,細聽似與平時不太一樣,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季容妗不明所以地過去,下一刻,沈竹綰整個人便軟在了她懷中:“去浴房。”
月色下,女人面色緋紅,眉宇輕輕蹙在一起,似在忍受什麽。
季容妗不敢耽擱,連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也沒了,隻將人抱在懷中,匆匆往浴房走去:“公主,要不要叫太醫?”
這臉色實在紅的不太正常,讓她想到滿園春色中開的最豔的那朵花,多看一眼都覺燙人。
“不用。”
懷中的女人仍舊雙眸緊閉,那張素來淡雅端莊的臉卻在此刻成了盛開的罌粟,每多看一眼,便會不自覺淪陷一些。
季容妗抱住沈竹綰的手緊了些,不知名的情緒從指縫溢出又被她緊緊握住。
而沈竹綰,猶如置身刀山火海,烈焰與飛刃狠狠滾落在她全身各處,隱秘的痛楚令她額頭出了層細密的汗珠。
少女的氣息將她包裹,往日裡令她安心的氣味卻在此刻變成了點燃青煙的火星。而趕路間,由於動作幅度不一,少女放在她後背與腿腕間的力度也因此有所偏差。
這種偏差,意外的令她心火燃燒地更為熱烈,從灼燒的痛楚中,感受到了一絲隱秘的愉悅。
沈竹綰搭在她肩頭的手不自覺開始用力,喉嚨間的情緒也迫不及待要往外溢,卻在即將出口時,被她咬住,止在唇齒。
“公主。”
季容妗一腳踢開浴房的門,將她放在浴房內的軟塌上:“我去叫人燒點熱水。”
“不用。”沈竹綰眸色濃鬱:“出去。”
“公主,水是涼的。”
“出去。”沈竹綰頓了頓,聲音帶了些啞意:“在門口候著。”
季容妗瞧著她,見她痛苦忍耐的模樣,咬了咬牙道:“好,我在門口候著,有事公主便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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