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手指緩緩收緊,左青因為快要窒息而不斷掙扎著,就在此時,一隻手捏在季容妗手上,伴隨著一聲輕歎,季容妗的手被卸了力。
她抬眸看向那道出現的人影,聲音冰冷壓抑,一字一頓:“影、一、”
影一抿了抿乾燥的唇,道:“見過駙馬。”
若說先前,季容妗還妄圖自欺欺人,可影一的出現卻告訴她,左青的確是公主的影衛,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公主以國做局,以身為棋,演了一場好戲。
“好。”
“好。”
季容妗看著兩人,跌跌撞撞地走出門,她仰天大笑,笑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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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沈竹綰蹙眉看完手中信件,偏頭看向身邊的女子:“寧王這邊便交給你了,我有事先行離去。”
葉漉看她一眼,道:“知曉了。”
她知道沈竹綰要去做什麽,但沒有阻攔。
如今寧王已經直入京城,她們如今只不過在等寧王的兵全部進入京城,好來個甕中捉鱉。沈竹綰在與否都不影響這場戰爭的勝利。
更何況,葉漉的確還有些話想單獨與寧王說。
楚國多次挑釁,大乾都未曾回應,終於在第四日的早上,楚國忍不住了,欲強攻進去。
就在南宮青荇的兵馬抵達城外時,那一直關著的城門卻忽然打開了。
南宮青荇神色一喜,正欲帶人衝去,卻猛然發現,那大門之內一片空蕩,細細看去,還有尋常百姓在街道上行走。
南宮青荇勒馬叫停,狐疑不定地看去,又見刀劍林立,城牆上,城門後隱隱藏著暗兵,再仔細一看,那些百姓腳步沉穩,目光銳利,顯然不是尋常百姓。
不對,有詐。
南宮青荇本就是多疑的性子,先前數次挑釁大乾都不加理會,可今日,卻大開城門,著實古怪,再加之前兩日後軍有情報傳來,說是近些時日女皇國似乎有所異動。
若是此舉是故意引誘他們進入,又聯合女皇國斷他們後路,那他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南宮青荇額頭冒出了些汗珠,一時舉棋不定。
門內。
林長存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見著那南宮青荇差些帶人衝進來時,他們都差點沒忍住。
而如今見他們真的愣在那裡舉棋不定,又開始擔憂他們衝進來該怎麽辦。
相比於他們,季容妗目光冷靜地多,隻暗自觀察著。
不多時,南宮青荇果真帶人退去。
林長存和苟活齊齊松了一口氣。
苟活有些虛脫地扭頭看去:“季大人,這城門能關了嗎?”
光影交替之間,眼前人的瞳孔閃著冷靜而理智的光,她神情專注,盯著南宮青荇離去的背影,道:“等天黑再關,明日再開。”
這一刻,苟活竟有幾分恍惚,好似看見了一個運籌帷幄的將領,用她的智慧和手段,帶領所有人走向勝利。
林長存也有幾分晃神,撇開眼道:“那現在我們該做什麽?”
“做好決一死戰的準備。”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戰場上,他們處於不利地位,固然可以兵行險招,但主動權掌握在楚國手裡,他們不知道南宮青荇什麽時候會反應過來,只能在此之前做好一切準備。
第二日,在南宮青荇率人出現時,那扇城門又緩緩打開了。
南宮青荇身旁的大漢有些暴躁地道:“二殿下,怕什麽,乾就完事了,他們肯定只是虛張聲勢。”
“蠢貨。”南宮青荇罵道:“他們虛張什麽聲勢?”
“比之兵力,大乾與我們相差無幾,為何要怕我們?”南宮青荇眼眸微閃,道:“更何況,最近大乾似是出了一個不得了的軍師,用兵愈發詭異起來,先撤退!”
南宮青荇眯著眼,眼裡閃過些狐疑。
他那個皇姐在大乾應當發了兵,並且,他們還留有後手,大乾糧草早已被暗中扣在富商手中,他們只需拖上一拖,便能將大乾拖垮。
可假如他們兵行險招,將大軍調去京城了呢?
這樣的話,他們定然會比自己更著急交戰,也就是說,若是明日他們還不主動交戰,那便說明,他們的確是虛張聲勢。
第三日,南宮青荇沒有主動帶兵出征,而是派了先鋒過去查探情況,不多時,便有人回來匯報:“報——二殿下,那大乾主動出兵了,但是人很少,粗粗一看,只有五千人不到。”
南宮青荇眉峰一蹙:“只有三千人?”
“是。”那人道:“而且見了我們就往城內跑。”
南宮青荇心中一緊,道:“別追,回來!”
“是!”
看來他猜的沒錯,果真是詐,如此這般想要將他們欺騙到城中去,想必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行,如今之際,還是拖著等他皇姐佔領京城,順便消耗對方糧草才是。
連著又挺過了幾日,大乾表現得越來越急躁,越來越想與楚國交戰,甚至有幾次已經主動派兵與楚國打了幾場小的。
他們越是如此,南宮青荇便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想。
於是非但沒有主動出擊,反而還帶著楚國士兵往後撤了五十裡。
鎮楚城內。
苟活蹲在地上,正給季容妗比著大拇指誇讚道:“真是神了,季大人,我老狗真的心服口服。”
林長存蹲靠在牆邊,也時不時看季容妗一眼,眼中有著幾分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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