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非常簡短,因為嫌疑人閉門不出,在一個四五線的小縣城他依舊沒有放松警惕,特意選了家不需要人臉識別登記入住的賓館,監控畫面他裡不是戴著帽子就是帶著口罩。
這份行程報告裡警方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嫌疑人登記入住的證件信息明晃晃展示在最上面。
再縝密的罪犯也有漏出馬腳的時候。
“馬三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出現在尚雅花園和徐興建見面?”沈長風問道。
“是的。”回話的是二組沒有出差的組員,“我們懷疑馬三很可能就住在附近,已經向轄區派出所發去了內部協查通告,重點排查附近區域的常住人口。”
沈長風嗯了一聲表示讚同。
“藍安,你那邊呢?”
被點到的藍安肉眼可見的憔悴,只見他雙手食指和中指揉著太陽穴,“我們聯系了全省七家有資格進行器官移植的醫院,他們提供了一份需要腎移植的名單,對名單去重後還有三千多,”
“我們根據醫院那個孩子的血型、淋巴毒試驗結果和三千多無腎源登記患者進行比對,符合條件的有一千八百多。”
“這麽多!”
藍安解惑道:“腎髒配型的概率是很高的,器官移植之所以一髒難求,主要是活體供應太少,需要器官移首要考慮的是近親屬,親屬同意捐贈還好,不同意的話只能去各大醫院登記排名,有些人等到死都不一定排的上。”
“一千八還能再優化嗎?”沈長風問,一千八百挨個核實可是巨大的工作量。
“可以,我會再從年齡上做篩選。”
“核實患者情況的時候,盡量問的委婉,避免打草驚蛇。”沈長風叮囑道。
“明白。”
“小月,你們那邊呢?”
“我們調查了江佑自下半年開學以來的所有細節,詳細到他放學喜歡和誰一起走,校門口小賣鋪喜歡買什麽零食,坐幾路公交回家,全都查了一遍,江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學生。”
“他父母平時忙,每天會給他固定的零花錢,如果父母那天沒時間他就自己搭公交上下學,他失蹤那天也巧,父母都在外地談生意,他又自己背著書包回家。直到第二天老師發現他沒去上課才給家長打電話,這才知道孩子不見了。”
“等地方派出所查了監控,才知道孩子已經失蹤了足足十六個小時。”
“學校方面沒有異常嗎?”
“要說異常也不是沒有”何月思忖片刻後說:“江佑讀的是私立學校,一年學費死貴死貴的那種,學校有個校董新投資了一家體檢機構,體檢機構為了表示誠意,願意免費為學校一個年級的孩子做全身體檢。”
“剛巧校董親戚家小孩在二年級班,於是江佑也在體檢行列中。”
“體檢是什麽時候?”
“兩個月前。”
聽完大家覺得有點合理,但又總覺得哪裡不合理,這種感覺是先聽完藍安的匯報,再結合何月調查到的內容,機構把免費的全身體檢作為合作福利這點合理,不合理在好巧不巧江佑體檢完一個月後就消失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何況藍安剛才說,器官移植之所以一髒難求,主要是活體供應太少。
“校董叫什麽名字?”沈長風問道。
“任宏聲。”
“叫什麽?”莫湯湯蹭一下站起,聲音也跟著拔高。
“任宏聲。”何月又重複了一遍。
大家齊刷刷看著莫湯湯,她沒有在意眾人的目光,語氣生硬道:“你可別告訴我們他是嘉星地產的總經理。”
“你怎麽知道?”這下換何月一臉懵了。
莫湯湯可太知道了,換做其他隊的人參與,未必會知道任宏聲的名字。
——他是元曉雅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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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任宏聲是涉案嫌疑人?這太牽強了!”何月反駁道:“任宏聲早在七年前就是該學校的資助者,那時候馬三還不認識陳茂生兄弟倆,愛心之家連個雛形都沒有,而且他把體檢名額給二年級班也合情合理。”
“那要怎麽解釋江佑在體檢一個月後失蹤,馬三是瀾安人,任宏聲也是瀾安人。如果江佑的體檢結果顯示他符合某個人的器官移植組織配型,江佑的失蹤條件就合理了。”莫湯湯在據理力爭,調查元曉雅那個案子的時候,她看任宏聲不爽很久了。
“器官移植配型的概率那麽高,幾百個孩子裡,為什麽偏偏選中江佑?”何月向莫湯湯提出引導性的疑問。
“因為江佑父母業務忙,江佑上下學有落單的情況,而且事發那天他的父母在外地,有足夠的作案時間。”
辦公室裡只有她們兩人隔著兩個工位激烈討論的聲音,何月反駁一個莫湯湯就能提出下一個合理的假設。
剛才沒來由的不合理之處,在莫湯湯的推導中逐漸合理。
“不用假設了,”藍安從筆記本中抬起頭打斷道:“江佑失蹤前幾天,馬三在他家不遠處的一家賓館有登記入住,用的是綠安縣查到的身份證件。”
啪嗒,兩條線索合到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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