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吾等劍修而言,普天之下沒有比在萬劍盟打擂更快獲得名聲的方法。起初萬劍盟的弟子們被此等求名之輩擾得煩不勝煩,便刻意隻挑那下狠注,決心堅的劍修比鬥……”
程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楚摘星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無非是後來萬劍盟這些守擂者為了省去麻煩而做的刻意篩選,久而久之成為了基礎條件。
想打擂揚名?可以。
但必須得先有失去一切的覺悟。
而隨著被遺棄的劍多了,萬劍盟之中的高人必然能覺察出其對構造劍域的好處,當然更會推波助瀾,助長此等風氣。
程寧不知楚摘星居然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就生出如此多的想法,仍舊在盡職盡責講解道:“萬劍盟雖是散修聚合組織,其中六大派系相互獨立,並無統屬關系,但能在大千世界開宗立派還屹立不倒位列六道之一,其中積累又豈是尋常小宗小派弟子能夠抗衡,輸者十之八九。
縱偶有勝者,也常被貪心所迷,繼攻下擂,以致前功盡棄。
據好事者統計,自設立擂台以來,能取得勝績者十之一二,能拿走獎勵者百中無一。
因此便有人戲稱此路為隱鋒,許是過於貼切,萬劍盟並未出面駁斥,於是時至今日就連萬劍盟都在對外的官方通告中稱呼為隱鋒小道。
而年生日久,原本隨意丟棄的長劍也逐漸分出了三六九等。
似這等位於道旁,劍身未斷,劍刃未缺,但鏽跡斑斑的最次。
劍身未斷,代表沒有經歷過激烈的打鬥,鏽跡斑斑,則說明鑄劍的材料不入頂尖,蘊含的意志也很淺薄,輕易便被大環境同化了。
與之相反的則是那些光潔如新,傷痕累累的斷劍,能在那的,少說也得是打上第四擂的。”
楚摘星聞言仔細感受了一下那柄巨劍透出的氣息,搓了搓掛在腰間的香囊後繼續發問道:“那我們來這,是要從第幾擂打起?”
趙麓聞言幾乎要為之絕倒,合著宗門給的那些資料你楚摘星是一點沒看啊!
咱們來這是修行的,切磋只是修行的附帶,你怎麽滿腦子打架呢?
而且就算要打,你上那打做什麽,咱們在這修行的時候是可以不用打這種生死擂就與人切磋較量的。
楚摘星你清醒一點啊!
連燕羽觴都是一臉楚摘星你不是瘋了吧極度牙疼表情。
與旁人不同,孟隨雲是清楚摘星專程來一趟萬劍盟是為了什麽的,因而在其他人的不解目光注視下輕聲為楚摘星解釋起來:“按舊例,入萬劍盟修行的萬劍大會優勝者均有與第三擂守擂者的交手的實力,在不決生死的情況下,勝負各半。
似程師兄這等佼佼者,可與第四擂守擂者交手,在不考慮守擂者個體實力高低的情況下,綜合勝率在三七開。”
“三七開?”楚摘星順口反問了一句。
程寧在此次冥府動亂中有了奇遇,借此在一舉突破至合體境,十日前方才出關,這也是他們這一行人如今才到萬劍盟的原因。
孟隨雲自然是知道楚摘星想問什麽的,也就勢答道:“程師兄三,守擂者七。”
程寧聞言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不過將手放到劍柄上時,精神又為之一振,變得鬥志昂揚,哪見得半分頹喪。
目睹了全過程的楚摘星只是感慨一笑,看來不用她講什麽大道理進行寬慰了。
孟隨雲並不因已經解答完楚摘星的問題而停口,而是貼心地繼續做起補充:“如今萬劍盟中第三擂守擂者約有三百四十人,除卻被稱作八鎮的八個修士超然於外,余者修為均在化神期,初、中、後期的比例大致在六比三比一。
第四擂與第三擂相仿,不過超然於外者只有被稱作四王的四個人。余者……”說到這孟隨雲語氣稍頓。
“師姐?!”心中焦急的楚摘星一把拉上了孟隨雲的手。
“姐姐!”一直在好奇張望四周,仿佛精致人偶的祝緒這才回神,立馬對著楚摘星毫不猶豫就是一拳,兩對小虎牙捉對兒劇烈廝殺,一副恨不得把楚摘星吃了的暴躁模樣。
“緒,不得造次。”孟隨雲輕輕一句話摁住了針對性暴走的妹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按著微蹙的眉心接著說道:“余者近千年有對戰記錄共一百三十七人,按距今最近對戰記錄,後期十一人,中期三十五人,初期九十一人。共戰一百八十三場,敗八場。
雖不知如今增補替換的具體情況如何,但考慮到資料遺失散佚不全,保險估算應以一百六十人為宜。”
孟隨雲說話聲音並不算大,但就是這清淺溫柔的聲音令趙麓驚訝地張大了嘴,久久不能合上。
這位到底是哪來的消息?須知這可不是已經能隨意調閱研究的久遠公開資料,而是近千年的時新資料。
籍此有極大概率直接推算出萬劍盟明面上的實力構成,再進一步甚至能直接扒了萬劍盟的苦茶子。
這種放在任何一個傳承有序的大勢力都會列入絕密等級的卷宗,居然就這麽輕易地孟師姐嘴中蹦了出來,還是精確到個位數的那種!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人類進化就不帶著她是吧!
等等,孟師姐不會在哪偷瞧了萬劍盟的絕密卷宗才知道的這麽清楚的吧。
程寧畢竟年歲是諸人之中最大的,是以倒還穩得住,沉吟半晌就想通了其中關竅。雖然覺得不可能,但一想到那位孟師妹真正的身份和四海會英傑籍冊中給出的雙稱號,就覺得一切又是那麽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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