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下來。”
“好。”
司玉衡張開懷抱,時山水半邊身子靠上去,但也沒將全身重量壓下來,更多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下到地面。
司玉衡擁著她不願放手,低聲問道:“要是我還是記不起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時山水吸吸鼻子:“對,我沒必要把一輩子浪費在薄情寡義的人身上。”
“你應該想辦法,讓我重新愛上你。”
時山水輕拍她的背,像安撫受傷的哺乳類大獸。
“想了,應該是奏效了。要是再不行,我們應該就此別過。”
“你先放手,力氣那麽大,勒得我喘不過氣。”
司玉衡賴她身上:“感覺像過了幾輩子一樣。”
時山水推她:“輕點,放開。我去換衣服,然後我們回家。”
司玉衡緩慢松手,如蒙大赦的時山水瞪她一眼,交代:“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司玉衡點頭。
時山水離開後,才覺得這裡空蕩無比,一排排的空位呈現出觀眾缺席的姿態。
記起和時山水的過往,終於補上這一塊記憶空缺,司玉衡的人生才算完整。
約定好纏繞一輩子的未來重新清晰地呈現在眼前,無論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有,隻要有對方陪伴在身邊,都是可以克服的。
他們都說司玉衡這回起死複生是奇跡,對愛她的人來說失而復得的感覺將永遠烙印在心上。司玉衡也覺得,大夢一場,醒來時那麽多雙關切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對她而言,何嘗不是重新獲得。
除了親人,還有不離不棄的愛人,司玉衡每一寸與這個世界再次緊緊扣在一起。
隻有失去過,才知道擁有的事物是多麽寶貴。
時山水換好衣服,款款而來,她不緊不慢,直視司玉衡雙眼。
在這個對望裡,無法計算的對方影子一閃而過。
正如司玉衡說的,像經歷了幾輩子的苦難,兩人無法將準確的感覺敘述出來,可它們的確存在過。
回去的路上,司玉衡問時山水:“比賽結果出來了嗎?”
時山水嘴角微微上揚:“你覺得呢?”
司玉衡:“好,我知道了。”
當初司玉衡進入手術室,二人約定,不管手術能否成功,時山水都要按照正常軌跡生活,帶著司玉衡的信念一起,去看世界去感受生活。
無疑,時山水做得很好。
二人執手走到家門口,正如當年那一幕,異口同聲地說。
“我們回來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