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很注重名聲, 所有不光彩的事情都不能擺在明面上來,霍家的後輩即使在私生活上胡鬧, 但都會在私下處理得乾乾淨淨,不敢鬧到老爺子面前。
就在這些人覺得老爺子不會讓霍離雪進屋時,霍離雪被叫了進去。
大門到客廳是一段很短的路,但霍離雪卻走得艱難,走得很麻木,這份麻木不僅僅是因為雙腿跪了太久而帶來的,而是因為她走進了霍家所帶來的。
她從小就知道她和霍家的關系,知道她是她母親為了懷念霍緒,也是為了報復霍緒,在愛與恨的交織下偷偷生下她。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母親會抱著她講自己和霍緒的戀愛故事,講霍緒有多溫文爾雅,講霍緒有多無情,也講霍家是一個什麽樣的家庭。
冷漠,無情,虛偽,唯利是圖。
霍離雪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和霍家有任何牽扯,也不想有任何牽扯。
但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去求霍家,接受著來著這些人諷刺的打量……
天空轟隆一聲響,霍離雪睜開眼睛,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呼吸著。
眼裡無神,側頭看向窗外的電閃雷。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見從前了,也沒有主動想起從前了,那段羞辱的記憶不禁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手怎麽這麽涼?”夏璟迷迷糊糊地也醒了,自然地抓著她的手放在懷裡捂著,“空調開低了嗎,我去調高一點?”
霍離雪回神,拉著她,往她懷裡鑽:“不用,溫度剛剛好。”
夏璟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愣住,瞬間清醒,對方的手是涼的,但額頭上卻有細密的汗,她溫柔問道:“做噩夢了?”
霍離雪閉上眼睛,嗯了一聲,將她抱得更緊。
夏璟問:“要和我說說是什麽噩夢嗎?”
霍離雪緩緩開口:“夢見我去求霍家那天了,也是下雨。”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不會選擇去求霍家,但當時的她還沒畢業,若僅僅是錢不夠,她會想辦法掙,想辦法去借,她相信她未來能還上,但不僅僅是金錢的問題,還需要的是人脈,尋找最好的醫療團隊,這些並不是她能做到的。
這些年來,這件事情一直壓在她心裡,她沒向任何人說過她去找霍家的細節,就連明悅言也只是知道她去找了霍家,不知道她是怎麽讓霍家答應幫忙的。
說著說著,霍離雪的聲音有些啞,去求自己從小就痛恨的人,向一群自己永遠不想接觸的人下跪,即使是為了救人,當年她所有的自尊,也因為這一跪,而變得粉碎,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撿不起來。
後來她成了眾人眼中處處得體,處處優雅的霍離雪,不會在他人面前展示任何缺點,其實也是用看似強大的方法,卑微地扶起當年跪下來的自己。
霍離雪自然地將這些說了出來。
夏璟知道她說這些不是為了讓她安慰她,對方需要的是認真安靜的傾聽者,她只需要在有需要她回復的地方應聲就行。
漸漸的,話題就逐漸偏了,偏向了日常裡平常的事情,霍離雪的那些過往也在慢慢變成記憶了很普通的一件事情,日子久了,就激不起任何波浪了,不再避諱提起,也不害怕想起。
霍離雪說:“明天的早飯我做。”
夏璟:“還是我來吧,你多睡會兒。”
“我比你醒得早。”霍離雪說。
夏璟:“嗯,是比我醒得早,但是你喜歡多躺會兒,我會比你先下床。”
霍離雪用膝蓋撞了她一下:“那我讓你下不來床。”
夏璟笑:“霍離雪你不要說大話。”
“夏璟同學質疑我嗎?”霍離雪翻身將她壓住。
夏璟抱著她的腰:“你可別亂來。”
這裡又不是盛景園,房子隔音不好,張秀溪還睡在隔壁,睡眠淺,還有起夜的習慣,她們平時都不搞那事的,睡得可素了。
霍離雪親了她一下,下巴在她脖間蹭了蹭,問:“你不是我女朋友嗎,這怎麽能叫亂來。”
夏璟說:“外婆在隔壁,她聽見了多不好意思,你那啥時聲音雖然不大,但也不小,外婆聽見了,你不害羞嗎?”
霍離雪老是承讓:“我肯定會害羞。”
夏璟:“那不就對了,睡覺吧。”
霍離雪又說:“你聲音小,我睡你不就成了。”
夏璟:???
霍離雪親她,咬著她的耳朵道:“夏璟…夏璟…夏璟同學……”
太蠱了,夏璟有些受不來了,但還是問:“你不困了嗎?”
霍離雪伸手將床頭摸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馬上凌晨一點,我們是十點半上床睡覺的,已經睡了兩個多小時了,不困。”
夏璟其實也有一點想:“我們說好了,淺淺來一次,你不能折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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