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年瞥過來一眼。
“瞪我?那看來被我說對了。”孟沈自得地說,“我看見消息了,你昨晚點讚金斯嬌的微博……可以啊雪老師,提前給咱電影預熱?都耍上熱搜了。”
她怎麽扯都行,雪年左耳進右耳出,絲毫不往心裡去。
孟沈叼煙在旁坐了會兒,忽然問:“你是不是喜歡金斯嬌啊?”
一邊休憩的雪年眼皮抬都沒抬:“不值錢的話可以省著點兒說。”
孟沈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但很少有人能從雪年臉上讀出什麽來。
孟沈就笑:“你這又是指導又是點讚的,連經紀公司都想幫她安排上,是不是有點太偏心了,雪老師?”
雪年閉著眼,嘴皮子一掀,說:“誰讓我寵粉呢?”
“寵——什麽玩意兒?”
孟沈差點咬著舌頭,嘴巴打瘸,懷疑地問:“寵粉?”
雪年慢吞吞地睜開眼:“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金老師其實是我粉絲。”
“真愛粉。”她補充。
孟沈表情詭異。
雪年繼續悠悠道:“你應該不知道真愛粉是什麽樣的吧?”
雪年拿起手機晃了晃,“壁紙是我。”
雪年敲敲手機屏幕:“當著我的面親自換的。”
孟沈:“……”
雪年歎息著把手機揣回去:“算了,你肯定不懂有真愛粉是什麽感覺,邊兒玩去吧。”
“我覺得你有病,”孟沈懷疑她腦子壞了,懇切道,“怎麽年紀輕輕就得癔症了?改天抽時間掛個腦科看看,是不是腦震蕩還沒好,有後遺症?”
孟導人緣不好,沒人愛,雪年不和她一般計較。
“話說回來,你點讚了,金斯嬌什麽反應?看你一直守著手機,不會是自作多情,人家壓根沒搭理你吧?”
被戳中心事的雪年一瞬間禁不住破防。
誰自作多情了!
孟沈繼續陰陽怪氣:“嘖,真愛粉?”
雪年把搭在腿上的薄毯掀開,兜頭蓋了她一腦子,“拍戲!”
雪年自認為脾氣很好——在遇上金斯嬌之前她一直這麽覺得。
但近期她發現自己的情緒似乎不太穩定。
殺青那天,這份不穩定達到了巔峰。
最後一場戲安排在上午,隨著習箏戲份的結束,電影拍攝走向尾聲。
半年時間的相處,工作人員之間多少有些感情,片場收工後場記抱著花過來,眼睛紅紅的,“雪老師,”
雪年手裡還拿著筆,在給群演簽簽名照,聞聲回頭,莞爾一笑,“送我的?”
場記點頭,吸著鼻子說:“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跟您合作了……要不您也給我簽個名吧!”
“好啊,簽在哪兒,照片上?”
……
棚裡,孟沈和副導演手中各自端著熱咖啡,享受難得的安逸。
望著不遠處熱情周旋的雪年,副導演啜了口咖啡,神情感慨,“雪老師人緣可真好啊。”
孟沈用余光瞥她,“從哪兒看出來的?”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副導演努嘴,“長得好,脾氣好,溫柔真誠有耐心,想不招人喜歡都難。”
“溫柔真誠有耐心……”
孟沈琢磨著這句話,直想笑,“你說得對。”
三兩下喝完咖啡,孟沈回頭把手機拿過來,打開鏡頭朝被人群圍繞的雪年拍了一張,隨後低頭一通搗鼓。
副導演好奇:“幹嘛呢?”
“發個朋友圈,”孟沈指尖在鍵盤上跳躍,“我怕你那溫柔真誠有耐心的雪老師被真愛粉活活氣死了。”
主演殺青,劇組放了半天小假,晚上聚餐,副導演特地叫來了許多工作人員,不料主角姍姍來遲,一桌人都眼巴巴地等著,中途副導演出去給雪年的助理星星打了個電話,回來跟孟沈咬耳朵。
“雪老師有點不舒服,可能會晚點到。”
孟沈意領,低聲問:“哪兒不舒服?”
“說頭疼,不知道怎麽回事。”
“噢,這樣啊。”
還能怎麽回事,孟沈嘴角快飛上天了,被氣的唄!
什麽溫柔真誠耐心?
世界上再沒有比雪影后更小肚雞腸的人了。
*
電梯上行。
星星不放心地觀察著身側,“雪老師,沒事吧?”
墨鏡遮住雪年的眼睛,星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見她唇瓣抿了抿,又不著痕跡地松開:“沒事。”
星星一哆嗦,她從沒聽見過雪年用這樣冷淡的語氣說話,仿佛換了個人,“蘇姐說您之前頭疼都得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殺青宴不去也行的。”
劇組特地辦的殺青宴,不親自到場太有耍大牌擺架子的嫌疑,雪年淡聲說不用,星星不好再多說,等電梯快要到預定樓層了,她提議道:“一會兒我給您接點熱水?”
雪年站在後方,沒什麽反應。
“雪老師?”
雪年回神,抬頜問:“到了?”
星星:“馬上。”
話音剛落,電梯門應聲而開。
星星往後靠了靠,想讓雪年先出去,後者卻站著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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