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呐喊:不要為雪年蒙蔽雙眼啊!
曹小絮苦口婆心地勸說:“和你一起進公司的幾個同期你還記得嗎,爭著搶著想在綜藝裡露臉,綜藝節目既能維持曝光度還能收獲觀眾緣,對事業很有幫助的。”
道理金斯嬌都明白,但說和做是兩碼事。
五年間,她第一次和雪年站得這麽近,要她主動離開,她知道自己辦不到。
“演員進組動輒就是幾個月,沒有足夠的人氣支撐不了這麽拉線消耗,只會越拖越涼……”
曹小絮見她撅得像頭驢,心一狠,說了難聽話:“你看看自己,一天到晚不苟言笑,營業期連條微博都不願意發,就算有粉絲也早跑乾淨了,哪有劇方瞎了眼會來請你?圖什麽,演技,還是臉?圈裡長得好看又有演技的女演員多了去,一線二線到十八線,哪兒不是頭破血流的,憑什麽輪到你?”
貼臉開大的一通罵,是個人都會有反應,就算為了尊嚴也該反駁一兩句,可惜金斯嬌不動如山,好似只是聽了一陣耳旁風,挨訓的不是自己。
曹小絮使出吃奶力氣的一拳輕飄飄地打在棉花上,好氣又好笑。
她看著金斯嬌這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心累地擺擺手,一瞬間仿佛老了二十歲,靠著沙發重重歎氣,歎得一下接一下,“算了,我能說的就這麽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這圈子就這樣,你不上還有別人,到手的資源讓別人搶走就回不來了,你當初為什麽進娛樂圈,到底想要什麽……自己想想。”
第11章 害羞
曹小絮讓想,金斯嬌真的想了。
不過所謂的思考更像是自我拉扯,她清楚自己做不了決定,也清面前壓根不存在可供挑選的選項,能做的只有盡力麻痹自己。
一連兩天,除了工作外金斯嬌什麽都沒乾,專注思考。曹小絮有點害怕,擔心是不是自己罵得太過,把人罵傻了。
問金斯嬌,卻說沒事。
“真的?”
金斯嬌拿那雙冷淡又乾淨的眼睛,不加任何掩飾地看著她。
曹小絮壓力巨大,“我那天晚上那麽說是希望你能冷靜點,不要一時感情用事毀了自己的前途。娛樂圈競爭這麽激烈,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在站穩腳跟前,一切都是其次。”
金斯嬌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
曹小絮面目扭曲:你都快成周幽王了!
姓金的周幽王吃著素面,面無表情。
曹小絮看向周圍,環視一圈,附近沒人,忽而壓低聲音,靠過來說:“你也別那麽悲觀嘛,一個圈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指不定哪天就能碰上。再說,你不是有雪年的聯系方式嗎……”
金斯嬌停了筷子,曹小絮迫不及待:“以後的事又說不準。”
豬油蒙了心的,她居然在指導自己家藝人怎麽談戀愛。曹小絮念了句佛祖保佑,竊竊道:“雪年也沒你想的那麽高不可攀,哪天等你紅了,紅透半邊天,誰追誰還不一定呢……”
沒譜的話她自己說得都心虛,鬼扯完往金斯嬌碟子裡夾了個水煮蝦,像模像樣地安慰她:“聽話,看開點,咱先以事業為重,等走到人生巔峰再去抱美人。”
黑帖的事雖然解決了,但或多或少還是留下一些不好的影響,更何況這件事無緣無故牽扯到雪年,害她在黑熱搜上掛了一整晚,一心向明月的孟大導演這兩天在片場臉黑得跟活閻王似的,無差別掃射一切讓她產生不快的活物。
清早,雪年到化妝室,無意聽見同組演員閑聊,說隔壁組的主演昨天在片場被導演罵了,罵得還挺凶,就差沒帶髒字。
當天下戲她找阿蕪問了一嘴才知道,確實是罵了,不過沒傳的那麽誇張,金老師也沒哭,孟沈還算是個人。
“金老師可是孟導當初欽點的女主角,別看她片場經常朝金老師發脾氣,實際上寶貝著呢。”
“而且金老師年紀小,雖然出道年頭不短,但在演戲上畢竟還是新人,孟導現在對她嚴格些難保不是好事。”
阿蕪說得夠客觀,但雪年還是皺了眉。
雪年性子溫和,從前就不喜歡這類打壓式教育,更何況相處一段時間她發現金斯嬌本身性格已經夠沉默了,外界再這樣無知無謂地刺激下去,她擔心會把人的心理逼出問題。
可擔心歸擔心,導演的行事風格終究輪不到她來干涉。只剩下三天金斯嬌就要殺青,雪年想,與其背著她私下找導演理論,不如片場在安慰幾句,來得直接還有效。
雪年是個行走的誇誇機,無論什麽樣的誇獎她都能修飾得無比動聽,第二天在片場,金斯嬌這樣一個少有情緒波動的人愣是被她誇得耳朵通紅,中場休息時灌下去一大瓶涼水,饒是這樣對戲時還是涔涔出汗,前後麻煩化妝師上來補了三次妝。
中午劇組一塊兒吃飯,化妝師說起上午雪年在片場的彩虹屁行為,樂得沒邊兒,“雪老師前兩天不在我們組,金老師演戲都沒信心了,今兒一來就是一通誇,果然不一樣……”
餐桌另一端的金斯嬌垂著眼,看起來沒因她這番話產生觸動。
雪年余光無意地掠過去,果然當一桌子的人換了話題、注意力都轉到別處去時,金斯嬌快速地側身,端起手邊的水杯將滿滿一杯水喝了個精光。
喝完,她握著杯壁的手指還緊了緊,似乎在懊惱水太少,喝下去也沒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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