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嬌思索:“我不確定雪老師有沒有時間。”
但她還是給雪年打了一通電話。
值得慶幸,雪年沒有下午睡覺的習慣,撥過去隻一秒就接聽了。
電話裡雪年聽起來心情不錯,金斯嬌和她簡單說明來意,雪年先問她今天在話劇院的體驗如何,確認都還好後才道:“好啊,那就約在橫雲飯店吧,陸老師喜歡他家的茶點。”
金斯嬌悄悄看了陸懷玉一眼,低聲問:“那,您還有什麽話要和陸老師說嗎?”
雪年語氣裡揉進幾分笑意:“怎麽了,在陸老師跟前很緊張?聲音壓得這麽低?”
緊張不至於,只不過有些不自在,她和陸懷玉實在沒什麽話題可聊。
金斯嬌背對著陸懷玉,咬咬唇瓣,飛快地說:“嗯,所以想快點見您。”
說完,她火急火燎地把電話掛了,從脖子一路熱到腦門。
另一邊,被匆忙結束通話的雪年靠著窗台,手機還放在耳邊,眼神乾愣著,一副猝不及防被衝撞的懵然。
剛才,金斯嬌是撩了她一下?
*
橫雲飯店離得不遠,但因陸懷玉在車上,莊助理把車速踩得很低,安全意識拉滿,生怕顛著她老人家。
雪年比他們早到五分鍾,等待最後一個紅綠燈時,金斯嬌在車上收到消息,雪年發來包間名,問她有沒有想吃的,讓她參考一下。
可惜,金斯嬌是個對飲食毫無欲望的人。
她就打字:我隨便,按您的口味點吧。
雪年發了一句帶標點符號的話過來:小金老師,你知不知道點餐的時候說隨便很容易招人厭?
金斯嬌一愣,慌忙道:我不挑食,都可以的。
她生怕雪年討厭她,發過去後惴惴地盯著手機屏幕,迫切地想看對面的回復。
身邊的陸懷玉注意她的小動作,微微側目,見她目光緊緊黏在手機上,淡淡地開口問:“有事要忙?”
金斯嬌不自然地垂眼:“是雪老師,她已經到了。”
陸懷玉點點頭,收回視線,沒再追問。
金斯嬌還是執著地盯著手機,手臂的姿勢都沒變,只有眼中不易察覺的某一處越來越黯淡。
生氣了嗎?
雪年脾氣那麽好,不會吧……
但她要是真的不高興了呢,怎麽辦?
不知不覺,紅燈變綠。
車子緩緩駛過最後一個路口,在金斯嬌愣神的工夫抵達橫雲飯店。
電梯上樓,四樓長廊內一路深行。
直到推開包間前,金斯嬌的心情都是忐忑的。
她怕推開門,雪年已經走了,或是還坐著,但冷著臉……雖說雪年冷臉時美得讓人心馳神往,但金斯嬌寧願這幻想永遠不會變成現實。
結果門打開的一瞬間,金斯嬌表情當場就凝固了。
包間裡,燈光明亮,孟沈坐姿尤為豪邁,嘴裡咬著一截奶棒,挑眉招手:“喲,來了?”
金斯嬌懷疑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太對。
四下看過去,偌大包間裡只有孟沈,不見雪年。
孟沈拍拍手站起來:“別找了,雪年手機關機,去借充電線了……陸老師,您坐這兒。”
給陸懷玉留的位置在正中間,要繞過屏風過去,金斯嬌下意識回身攙扶,陸懷玉意外地看她一眼,和藹地擺擺手,道:“沒關系,你坐吧。”
說罷,她過去落座。
留給金斯嬌的位置就身前,拉開椅子坐下,余光瞥見右手邊的椅背上搭著一條眼熟的圍巾,金斯嬌不動聲色地把椅子移近了點兒。
左邊的孟沈光顧著和陸懷玉解釋自己今晚突然出現的原因,沒發現金斯嬌的動作,一邊倒茶一邊道:“今天下午我和之前合作過的藝人約在樓下咖啡廳喝茶,不小心聊遲了,正準備回去,一抬頭就碰上雪年。她說和您約在橫雲飯店吃飯,我尋思多個人也就多雙筷子的事兒,就厚臉皮來蹭一頓……”
孟沈脾氣那樣暴躁的一個人,在陸懷玉面前乖得像隻小狗崽兒,眼色非常。
她順帶也給金斯嬌倒了一杯:“聽雪年說,小金要去話劇院跟您學習?”
陸懷玉抿了口茶,慢條斯理地整理餐巾,“這是雪年說的?”
孟沈放下小綠壺,遞杯過來,穩如泰山:“原話當然不是這麽說的,隻說小金今兒去話劇院試鏡。”
她看了金斯嬌一眼,用眼神暗示,金斯嬌便起身道:“雪老師還沒回來,我去看看她。”
金斯嬌雖然倔得跟頭硬驢似的,但聰明才智總是會在關鍵時刻超常發揮,這點讓孟沈非常滿意。
等人走,門也合上,孟沈把桌上擺著的兩盤粉玉甜點端來,笑眯眯地問:“當著那倆人的面您不好說吧,金斯嬌怎麽樣啊?您看著還順眼嗎?”
陸懷玉活到這歲數走過的路比她吃過的鹽都多,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你真是碰巧碰上雪年的?”
孟沈咂嘴:“真沒騙您,否則這麽冷的天,她要約我我還不樂意出門呢。”
陸懷玉道:“知道冷就多穿些,別仗著年輕就胡來。”
“論年輕哪有小金年輕,您看她穿的,光要風度不要溫度,我好歹還穿裡頭秋褲了,等她回來您問問她穿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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