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起居室方向忽然傳來人聲:“聊什麽呢?”
客廳鬼鬼祟祟的兩人立刻分開,雪琅欲蓋彌彰:“我和蘇姐聊你工作上的事呢。”
蘇榭扭頭:“換好了?”
雪年換上身方便出門的行頭,點頭,踩下台階:“都收拾好了,幾點了?”
“十點多鍾……姐,你又有工作?”
雪年去島台倒水,順帶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不是說聊工作上的事,蘇榭沒告訴你?”
雪琅納悶。
蘇榭啊了聲,“忘了告訴你了,雪年接下來有幾天的國外行程,大概要一周後才能回來。”
雪琅追問:“什麽行程?”
蘇榭很有長輩風范地拍拍她的肩:“威尼斯電影節。”
八月末的北城酷暑未退,暴雨淋漓,而有著六小時時差的東一區同一時段卻迎來了陰轉晴的天氣,全世界影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利多小島,媒體爭相報道,閃光燈爍如白晝。
北城。
中場休息,崔恬把手機過來,“不看看線上的消息嗎?”
金斯嬌仰著頭,眼睛閉著,還沒從戲裡緩過來。
拍戲太忙,沒辦法親自參加《三十天》在電影節上的首映,這或許會成為她一生的遺憾。
“雪年工作室出新聞圖了,你真的不看看?”
金斯嬌睜開眼,擦了擦手上的道具血漿,眼中有些失落:“給我吧。”
手機接過來,一打開就是雪年工作室的動態。
人群,燈光,紅毯……金斯嬌眸光動了動,這是雪年第二次出席威尼斯電影節,很多年前,她也曾經這麽披星戴月地走在大眾視野下。
那時她還年輕,作為影界冉起的一顆新星受到各方影媒大肆褒揚,“未來”“榮光”這樣的詞是她身上最常見的標簽,誰也不會料到,當影后雪年再度登臨這座島嶼,會是在遙遠的十二年之後。
熱搜詞條第一位:影后回歸
不需要任何吸睛的標題、任何多余的描述,僅僅四字,卻有泰山般的重量。
金斯嬌關了手機。
崔恬疑問:“怎麽,不看了?”
金斯嬌點頭:“看了入不了戲。”
她讓崔恬拿了瓶冰水過來,喝下去,翻湧的情緒壓下去一點,才問:“多久能出結果?”
“孟導說今晚。”
看她水喝個不停,瞧上去十分緊張,崔恬用開玩笑的語氣道:“孟導說這是她離獅獎最近的一次,就算拿不到獎項也要在那兒住個十天半個月,否則她心疼機票錢。”
一部《三十天》把孟沈積蓄多年的家底掏得乾乾淨淨,飛威尼斯的機票錢都快付不起了,要是住那兒不得花得更多。
“小陸總也去了?”
“你怎麽知道?”
金斯嬌不意外,“剛才在新聞上好像看見她了。”
“應該是以製片投資人的身份過去的。”崔恬想得很單純。
金斯嬌少見地淡笑了下,“可能吧。”
夜戲又過了零點。
上了車,金斯嬌接到雪年的電話。
六小時時差,那邊現在天恰黑,孟沈招呼主創團隊的人員們擠在酒店房間裡打鬥地主,說是今晚不打算睡了。
雪年被叫過來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進屋一看一大坨人擠在一塊兒,她立刻要走,但被三五人攔著不放,無奈只能躲到陽台上去和金斯嬌煲電話粥。
靠著陽台欄杆,遠處的海岸線隱於昏明,雪年喚了一聲,那頭金斯嬌應聲。
“看見新聞了嗎?”
金斯嬌道:“還沒,剛剛收工。”
雪年回眸,房間裡鬧作一團,孟沈不知道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被副導演滿屋子追著打,動靜鬧得連金斯嬌都聽見了。
“你現在在忙?”金斯嬌問。
“嗯,忙呢,”雪年收回目光,把陽台的玻璃門拉上,“忙著想你。”
第117章 能不火嗎
車窗外的夜景不要命一樣朝後奔去。
一句“想你”吹散了金斯嬌一天的疲憊和失落。
車窗降下來, 零點後的晚風灌進車廂,帶著夏夜的氣息,金斯嬌在喧囂的風中說:“我也想你。”
風聲太大, 而她的聲音太低, 開車的莊助理和副駕駛座的崔恬都沒有聽見。
雪年在那頭輕笑:“崔恬不在身邊?”
“在, ”金斯嬌小聲說,“莊姐也在。”
像是在故意提醒她別說些太“限制”的一樣。
雪年知道她容易害羞, 便沒再說些黏糊糊的話, 轉而問:“今天拍得怎麽樣?哪一場戲?”
“三十七場……”
不忙的時候她們每晚都會電話, 聊工作,聊生活, 雪年耐心十足, 從來沒覺得金斯嬌日複一日的劇組生活枯燥過, 偶爾落下那麽一兩次,也會在金斯嬌有空的時候補回來。
蘇榭管她倆這黏糊勁叫養孩子,雪年是個典型的佔有欲控制欲都很強的變態母親,一般人都受不了,但偏偏金斯嬌是個死心眼兒的媽寶女, 兩人一拍即合, 談的不該叫戀愛,該叫雙向奔赴的病情。
回酒店,金斯嬌洗完澡躺上床, 忽然發覺自己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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