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戲的時候,她結識了一群特技演員,看到他們冒著生命危險瘋狂炫特技,她突然生出了一絲尋求刺激的心思。
於是這群特技演員帶她到深夜的市中心飆車炸街,在空蕩幾乎沒有人的街道上疾馳。
她喜歡這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似乎只有這樣,她才不會感覺到內心的失陷。
然後——她就被警察逮住了。
她不敢讓聞家知道,就讓宴傾文來撈她。
自從她們在宴傾文的生日宴成人禮上吵過一架後,宴傾文已經很久都沒見過她了,沒想到這次見到她是在警局。
不管怎樣,宴傾文最後還是將她弄了出來,並將消息壓了下去,免得第二天頭條新聞都是“聞家千金深夜飆車,身陷警局”的醜聞。
“這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宴傾文看著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非常陌生的青梅,發出了她的警告。
聞訶白梗著脖子沒說話。
出於多年的情誼,宴傾文苦口婆心地勸她:“飆車炸街是違法的,他們帶你乾違法的事,能是什麽好人?不要再跟他們往來了。”
聞訶白厭煩她跟自家父兄、姐姐一樣的態度和口吻,負氣地說:“穆榮他們那群二世祖飆車不也沒人管?”
“只有紈絝二世祖,才會向他看齊。”宴傾文神情嚴肅,“追求刺激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選擇這種既容易令自身有生命危險,又容易傷及無辜的違法方式。”
聞訶白被斥得臉青一陣白一陣,她有些口不擇言:“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囉嗦了,難道開始接手宴氏集團後,也喜歡站在高處,自以為是地訓斥別人了?”
話剛落音,她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因為是她主動向宴傾文求助的,宴傾文不欠她的,她沒有資格評說宴傾文是否高高在上。
果不其然,她對上了宴傾文冰冷的目光。
她張嘴欲言,宴傾文已經上了車,說:“你不耐煩聽,我也不會再說,你的事最好自己處理,我不會再替你處理第二次。”
此後,宴傾文就真的沒管過她的事了。再聽到她的消息時,反應也冷淡得很,仿佛過往十八年的情誼都隨著那句話,被碾碎在寂靜的黑夜中了。
聞訶白想說她後悔了,但宴傾文沒有給她說後悔的機會。
而在不久後,警方抓到了一夥飛車黨,飛車黨將她給牽扯了進來,想利用她的身份逼迫聞家保他們。
她這時才知曉,那群特技演員白天在劇組拍戲,晚上就化身為飛車黨搶劫路人。遇到她,並且知曉她的身份後,他們就有計劃地設計了這一環,想利用聞家來充當他們的保護傘。
她因為沒有參與其中,最後自然是沒有受懲罰。但這件事給了她很大的打擊,她一下子清醒了,也從頹唐的狀態中走出來。
跟家裡進行了一次認真、剖白內心的談話後,父兄、姐姐最終同意讓她繼續演戲,不會再干涉她。但同樣的,她也不能再無視身為聞家人的責任,肆意妄為。
她考上了戲劇學院,一邊上學一邊拍戲,然後畢業後開始在自家的影視傳媒公司學習經營管理。
她沒再隱藏過身份,因此這些年的演藝之路順風順水。大家私下還戲稱她為“娛樂圈小公主”。
家世給她帶來了優勢,她也會遭受反噬。有人單純嫉妒她出身好,有人不認可她的演技,還有人不喜歡她的行事風格……總之,她招來了許多黑粉。
飆車的事也被當年的那夥飛車黨爆了出來,至今都還作為黑料被黑粉時常拿出來罵。
——
面對時隔多年才聽到的一句“後悔了”,宴傾文除了有些詫異之外,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呈現。
聞訶白並不奢望宴傾文會因此事而對她改觀,她起身,推了推盛滿了芝麻糊的碗,說:“涼了,吃吧!”
這何嘗不是她主動尋求台階下的一種表現?
宴傾文端起碗,目光落在她的頭上,晚上替她纏的繃帶已經松脫了,她的發絲也亂了。
抿了口沒有滋味的芝麻糊,宴傾文說:“去找蘭姨幫你重新處理一下紗布和繃帶吧!”
聞訶白說:“反正待會兒洗澡睡覺還是會弄松脫的,不礙事。”
宴傾文早已不會多管她的閑事,聞言,沒再置喙。
聞訶白撐著桌面,試圖尋找話題:“你剛才下樓是有什麽事嗎?”
宴傾文一頓,說:“沒什麽。”
“說嘛!原本想做的事沒做完,你不覺得很不得勁嗎?”
“你不是要出門去吃宵夜嗎?”宴傾文瞥了她一眼。
聞訶白聽她這麽說,便知道讓她消氣的機會來了,忙不迭地說:“我改主意了,我覺得老婆你說的話非常有道理,如果連我都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那還有誰會在意我呢?所以我意識到我的錯誤,並經過了深刻的反省後,決定好好待在家裡養傷。”
宴傾文:“……”
這人的演技該不會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吧?
又一杓芝麻糊下肚,宴傾文才慢條斯理地說:“挺好的。原本下樓是讓你餓了就找蘭姨煮點易消化的宵夜,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不用準備宵夜了。”
聞訶白一愣,旋即瞪大了眼:“不是——你不是不讓我吃宵夜麽?”
宴傾文抬頭看她:“我什麽時候不讓你吃宵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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