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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月_蘇弦【完結】》第399頁
  “在的。”可面上的禮數還是得做足。趙君若跳下牆頭,拍了拍手道,“大人此時到訪……是有何事嗎?若是私事,還請稍待片刻待我通傳,若是公事……”

  沈寧舟聞言微微抿唇,她斂著眸光,停頓了須臾道:“公事。”

  趙君若心領神會,抬手道:“那大人隨我來。”

  院中清寂,草植在冬日裡枯敗,抬眼望去只能瞧見白雪滿枝,牆角的一棵雪松成了唯一的翠色點綴。

  沈寧舟跨過門欄時沒忍住多往那邊看了兩眼。

  京城裡的貴家宅邸很少有人單植此一棵,放到這樣的院子裡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過去往來此處的同僚有不少覺得突兀,還勸趙婧疏砍了這棵樹,但最後皆是不了了之。

  趙婧疏早已起了,大理寺年前尚堆積了些雜事,她本打算今日辦了的,沒成想不速之客到訪。她的目光隨著沈寧舟那三兩眼的悵然梭巡過牆角,隨即垂眸咳嗽道:“沈大人清早到訪,不知是有何見教?”

  趙君若見狀悄悄退了出去,她還未說沈寧舟來所為何事,趙婧疏就已是這個態度了,個中喜惡可見一斑。

  “……見教言重。”沈寧舟眸光微黯,重重歎氣後正色道,“末將奉陛下命,特向寺卿大人傳話。”

  趙婧疏眉頭微皺,兩個人的目光在無聲中交匯,但這不是氣氛緩和的征兆,恰相反,她們的目光裡帶著的都是審視。

  沈寧舟迎著她的目光,舉牌以示,“應天樞大臣溫明裳所請,準其邀大理寺卿趙婧疏入閣,個中詳要……你二人商議後決斷。”

  話音落地,院中驟然起了風,重簷下的風鐸被吹得當啷作響,吵鬧得很。

  趙婧疏指尖輕動,她在短暫的沉默後邁開腳步,卻不是向著沈寧舟,而是朝著宅邸大門的方向。

  “婧疏!”沈寧舟忙出聲喝止,“這是她親口對陛下所言,你即便上門去問也是一樣!”

  背對她的人驟然止步。

  “你想說什麽?”

  “不若說你在想什麽。”沈寧舟朝前邁了一步,她的手抬起卻又緩緩放下,終歸沒有去抓住近在咫尺的衣袖,“天樞閣為天子斂權,這是你昔日與先生最不喜的做派,可你一言不發,你可以容忍溫明裳,卻又為什麽始終無法理解我奉行此道?”

  她低下頭,深深吸氣道:“婧疏,我們談談。”

  趙婧疏緩緩閉上眼。枝頭的雪被風吹落,零星的雪籽落在手背上,是刺骨的涼。她仍舊沒回頭,在短暫的緘默裡,她緊閉著雙眼輕輕歎氣。

  “亥時正,老地方。過了時候,松花釀便是潑了也不予陌路人。”

  沈寧舟重重松了口氣,她還想說話,可在抬眼那一角雪青的衣袂已經消失在了轉角。

  唯有風雪依舊。

  高忱月撤下了窗子的叉竿,窗前的那株九裡香吹了風,瞧著蔫蔫兒的,她把那盆花抱進來點,抬眸瞧見坐榻前裹著氅衣神色懨懨的人,莫名覺得還真是物似主人型。

  昨夜來勢洶洶的高熱總算退了個乾淨,但骨子裡著的風寒還沒拔除。程秋白早時來過,特意囑咐過不讓她出門,那眼神冷得都快跟外頭結的冰一樣了,連蘭芝這麽好說話的都不敢違逆,隻好把自家主子圈在了房裡。

  好歹先過了這一兩日。

  溫明裳自知理虧,也沒好想著折騰些別的。滄州捷報過後人心漸定,天樞閣的案務也不用太過著急,一步步來便好,少一兩日也翻不出什麽風浪。她喝過藥後乾脆在屋內布了局棋同自己對弈起來。

  直到府中下人來報,說是大理寺的寺卿請見。

  溫明裳扔了棋子,她對趙婧疏的到訪並不覺意外,直說請人進來。

  殘局邊上還放著一封新書的信箋,一枝新折的梅花壓在上邊,清淺的花香似乎揉散了雪融後的潮,存放入包裹時香氣馥鬱。

  趙婧疏進來時恰好撞見侯府的近衛將那個包袱帶下去,她認得北境軍士的腰牌,隻一眼便猜到這人應是隨信去往北境的將士。

  信與花是增予誰的不言而喻。

  “聽小若說你在病中。”她落座時目光在溫明裳蒼白的面容上一掃而過,“眼下如何了?”

  “小病纏身,不是什麽大事。”溫明裳微微一笑,抬手示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婧疏是想先陪我手談一局,還是直言公事。”

  趙婧疏垂眸看向那局棋,她稍頓片刻,隨手落了一子,“今早聽聞了一事,想來問問你。”

  溫明裳隨之落子,聞言笑道:“是我想請你入天樞的事?”

  “是。”趙婧疏點頭,你來我往的交錯間,她緩緩道,“我不能應。”

  門外傳來狸奴的聲響,這是侯府近幾日在後院跑動的貓,天寒地凍的,府上的侍女怕它們熬不過冬日霜寒,在各個院子的角落裡添置了舊的棉絮。

  溫明裳沉吟須臾,貓兒的聲響像是讓她原本因病沉鬱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些,她抬手封死其中一角,道:“我知道你會如此說,其實不止是此事,你也不讚同陛下允許立天樞閣。三法司在此事上未搬出律法往例,其實不全是因陛下,也是先生從中斡旋。”她認真地注視著眼前的棋局,又像是透過這局棋在看他物。

  “天樞閣有名無實,但最大的依仗卻是禦前天子。”趙婧疏垂眸看著那一角思路陷入沉思,“太始立朝定今日朝局,為的就是在君王乾坤獨斷時給天下人留下余地,權柄系於一身即便是主君也太危險了。明裳,你是洛清河的枕邊人,靖安府如今是什麽處境你不是不清楚,這難道不足以為警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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