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為什麽難過?”她極盡溫柔地問。
鬱落搖搖頭。
有淚水隨之晃悠下來,將她唇角緩緩勾起的笑意滌蕩得更清亮。
她說:“不是難過。”
額頭肌膚相抵間,對視的距離極近,微熱的呼吸更是交纏在一起。
這般擁著,便仿佛靈魂也彼此觸碰。
“不是難過。是我很開心,祁頌。”
在祁頌的微怔裡,鬱落說:
“因為剛剛那一瞬間突然讓我覺得,我永遠也不會真正失去你——只會反覆地擁有你。”
“這讓我感到放松和幸福。”
她說著,盈了水的眼眸裡笑意愈盛,有無邊的溫柔蘊在其間。
“所以,我們可能會短暫地失去對方。”她輕輕地說,“但一定會再度擁有彼此。”
祁頌努力品嘗她的這些話,卻做不到立即理解。
而鬱落也並不需要她現在理解。
她只是抬手,勾住祁頌的脖頸,柔聲說:“好了,現在你只需要好好抱抱我。”
祁頌能感受到鬱落是發自內心的很開心。
於是她的情緒也跟著輕快起來,聽話地將鬱落抱得很緊。
柔軟的身體相貼時,心情好像也會跟著被填滿。
她忍不住輕輕拍著鬱落的背,哄小孩兒一般,一下又一下的。
擁抱暖熱,融入夜裡。
而鬱落卻在祁頌這份溫馨的疼愛和安撫裡,咬住了下唇。
“......”不想煞風景,她猶豫了一下,把到嘴的話咽回去。
但是過了片刻,在淺淺打了個呵欠後,她終於忍不住無奈地輕聲說:“乖,先不拍了好不好。你再拍我就要睡著了。”
祁頌動作一頓,乖乖地停下來。“姐姐不要睡覺麽?”
“唔。”鬱落閉了閉眼,臉頰在她頸窩蹭了下,“突然想要這個夜晚長一些。”
因為她預感明天又要回到原點了。
眼前的祁頌對情感誠實而坦率,滿心滿眼都是她,與前段時間的防備與拒絕大不相同。就像回到了19歲。
轉變越是突然,越是美好,就越是短暫。
如夢幻泡影,隨時會破滅。
但鬱落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件事,因為眼下突如其來的美好本就已經出乎她所料。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輕笑:
“我就當你心疼我前陣子被你拒絕,趁著這個機會提前哄一哄我。”
“我有拒絕你麽?”祁頌從混沌不清的記憶裡搜尋一番,無果。
她有些著急地說:“那肯定是違心的。姐姐,你不要相信。”
“嗯,我一點都沒信。”鬱落偏頭親了親她的耳朵。
現在心情放松下來,她開始意識到祁頌身上的信息素濃度不對勁。
在床上接吻那麽久,祁頌的信息素濃度都始終接近於無,毫無波動和起伏。
而鬱落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你今天打了幾針抑製劑?”她問。
祁頌不太記得,但嘴上卻已經下意識地回答:“從下午開始,打了三針。”
“......”鬱落呼吸一緊。
比想象的還要過量。
抑製劑在12小時內只能注射一次,如果效果不好,頂多再加注半管。再多就會有很多副作用。
“本來還在擔心,萬一今晚沒有斷片,明天你該如何面對自己。”
女人清泠的聲音裡,語氣幾分好笑又好氣,“倒是我多慮了,你天然給自己鋪好了退路。”
祁頌無辜地眨了眨眼,“什麽退路?”
鬱落幽幽地說:“我第一次過量注射抑製劑時,也是注射了三倍,醒來後差點連我是誰都忘了。”
過度注射不僅身體受損,還斷片。
想到這裡,鬱落不由抬手揪了揪祁頌的耳朵,輕嗔道:“幹嘛注射那麽多,生理知識都忘光了。”
祁頌有點委屈,但還是任由女人揪她的耳朵。
她想為自己辯解,可也不大記得當時為何要注射那麽多。
隱隱好像是因為想從對鬱落的瘋狂想念裡抽離。
可是,為何要抽離?想念鬱落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眼見祁頌唇瓣囁喏,似是自己也有些困惑,鬱落輕歎一聲,不再和她糾結這個問題。
畢竟她對答案心知肚明。
於是她最終抬手揉了揉祁頌的發頂,眉眼柔軟下來:“好吧。”
“既然你注定要忘記這一晚,那在那之前,我們不妨好好享受一下。”
“就當是談一場夜間限時戀愛。我也可以用今晚的甜蜜,原諒你以後的一些口是心非。”
頓了頓,她莞爾:“不過,其實我們已經在談了。”
從祁頌將她拉上床的那一刻開始,她們便已陷入這注定短暫,但又純粹和熾熱無比的愛戀裡。
夜間限時戀愛。
這六個字砸在祁頌的心頭。
她還來不及細想,來不及多問,便已在面前女人含了星星點點的期待的眸光中,霎時全情投入。
“......那要再親親麽?”
她的眼神悄悄亮起來,往鬱落的唇上轉了一下,又很快收回。
鬱落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渴望一個親吻的純情模樣,本來想帶祁頌做點更激烈的事的打算忽地收回。
突然不忍打破祁頌眼下這份難得的心境。
她們以前和以後都會有很多激情,而此刻如初戀般的青澀卻是難再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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