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算是慕知，現在也沒這個立場。

　　戚蘭時是她見過的，最狠心的女人。都說女之耽兮不可脫也，可她從一段感情中抽身的速度叫人驚訝，還會懷疑她是否真的投入過感情。

　　戚蘭時溫柔又無情。

　　慕少艾只能垂下眼，纖長的睫毛擋住她眼底的情緒，“你還沒有告訴我，剛剛的人究竟是誰。”

　　“她……是我爸的債主，我爸欠了她很多錢。”戚蘭時難以啟齒，話在她唇邊醞釀了很久，最終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解釋，“我和她……她對我……”

　　這時候正是夏天，上午的太陽很熱，慕少艾站在樹蔭下，微微側頭，不敢置信。她想到戚蘭時的夜不歸宿，又看著她的支支吾吾，冷不丁抬手，拉開了她的領子。

　　潔白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一個個顏色鮮明的吻痕錯落分布，甚至還有一個齒痕。

　　“你們……”慕少艾的聲音都變調了，“你跟她上床了？！”

　　戚蘭時的嘴張了又合，她說不出解釋的話，最後隻吐出一句：“是。”

　　“我……我沒辦法，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爸真的欠了她很多錢。”戚蘭時慌慌張張去抓她的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只是不敢告訴你，我怕你……”

　　她的手撲了個空。

　　慕少艾躲開了她的觸碰，聲音尖銳：“你別碰我！”

　　戚蘭時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好一會兒，才把衣服拉了上去，她笑了下，像是在自嘲，“你果然會嫌棄我。”

　　她的淚水滾滾落下，連擦一下都顧不上，匆忙轉身離開。她的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是在用跑的。

　　“快跑快跑，再慢點慕少艾就該反應過來了。”

　　【她居然還要待會兒才能反應過來嗎？】系統覺得驚奇，【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上一次不是接受的很好嗎？這次是怎麽了？】

　　“上次的對象是慕知，能一樣嗎？慕知是慕少艾唯一的親人，她不是接受了我和慕知在一起，她只是被夾在親人與愛人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戚蘭時一路跑到了公交站，才有時間喘口氣。

　　她好忙，進遊戲到現在，連飯都沒吃一口，就搞了一次黃色，還要付出代價，在修羅場裡奔波，現在還要一路狂奔，奔赴下一個劇情點。

　　難怪遊戲方要賽博綁架她，像她這麽敬業的主播到哪裡去找啊？

　　“而且現在的時間點，慕知還沒有回來，我還和慕少艾正保持著莫名其妙的朋友關系。在這種情況下，欒華出現了。”戚蘭時說著，公交來了，她上了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終於把氣喘勻了，“她還會想，是不是上一次，我也是這樣，一邊和她廝混，一邊跟欒華上床？”

　　“這麽一想，誰都要破防，她只是讓我別碰她，已經很克制了。”

　　系統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也就是說，你是故意的。】

　　“是啊。”戚蘭時大方承認了，“修羅場來得太早了，我和慕少艾的關系需要冷下來，不然她就肯定會想辦法和我表白，搶在慕知回國之前和我確定關系。”

　　系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你確定你這麽搞，能達成he嗎？】

　　“當然了，我可是很有計劃的。”

　　只是這個計劃暫時不能說給系統聽。

　　目前四個角色，慕知還沒回國，暫且不算。欒華和薑淺雲，對她各種虧欠，只有慕少艾，沒有半點對不起她，反而是她一直在迫害慕少艾。

　　她需要慕少艾也加入對不起她的隊伍，日後才能因為虧欠而選擇放手。

　　她願意為這幾個人點一首《手放開》

　　公交車兜兜轉轉，在還有兩站到醫院時，戚蘭時下車覓食。中間手機不斷震動，都是慕少艾發給她的消息。

　　小慕的措辭很克制，表明她只是太震驚了，並不是嫌棄戚蘭時。還說有什麽事可以兩個人一起商量，戚風的問題她會幫著解決，戚蘭時不該做這種無謂的犧牲。

　　【你爸爸這是在賣女兒，你當初多努力才從原生家庭裡脫離？現在怎麽能縱容他這麽坑害你？】

　　戚蘭時知道慕少艾會很快想通，但也沒想到這麽快。

　　慕少艾是真的很喜歡她，這份喜歡可以凌駕於自我之上。

　　戚蘭時熄了屏幕，沒回復那一長串消息，認真吃麵。這家店的西紅柿雞蛋面很好吃的，她很喜歡碳水帶來的飽腹感，會給她一種類似於家的溫暖的，錯覺。

　　她在吃飯的間隙和系統聊天，系統就是她的電子榨菜，“之前我和薑淺雲經常點這家的外賣呢，但面這種東西，還是要現煮現吃才對味兒。”

　　她說完，還沒等到系統的回復，面前忽然落下一個陰影。

　　她抬頭，只見薑淺雲站在對面，抬手推了下金絲鏡，柔聲問：“介意拚桌嗎？”

　　紅暈一點點爬上了戚蘭時的臉，她搖搖頭，結結巴巴說：“不……不介意，請坐。”

　　“謝謝。”薑淺雲落座，她靠在椅背上，深沉的眸光流連在戚蘭時臉上，“我叫薑淺雲，你呢？”

　　“我……我叫戚蘭時。”她緊張又羞怯，有點不敢看薑淺雲，但又覺得錯過太可惜，時不時偷瞄一眼，“我知道你，你是薑醫生，我是你的粉絲。”

　　薑淺雲單手托著下巴，鏡片遮住了她眼裡的情緒，她一字一頓，語速很慢：“是嗎？謝謝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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