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伸手,放在了公爵大人扭曲的臉上,用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溫柔語氣。
“公爵大人,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抱住我。”
秦唯西:???
小家夥想什麽呢?
她勉力張嘴,有氣無力地叼了口小人類掌心軟肉,喉嚨中發出惡狠狠的低吼。
“滾!”
“好嘞!”
明明是被吼了,小人類卻咧開嘴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睛更紅了。
她的公爵大人終於回來了。
“別著急,沒出差錯,就讓我緩一會就行,”秦唯西望著那紅著眼睛的燦爛笑容,嗅著鼻間比往日濃了好幾倍的甜膩香味,享受地深吸了幾口,放輕了聲音,“有點累。”
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收緊了些,頭頂傳來小家夥沉悶的聲音。
“知道了,您好好休息就行。”
“嗯,等我緩一會,就把那該死的玩意拿出來。”
“嗯嗯嗯。”
秦唯西眯起眼睛,舒服地賴在了這溫暖的懷抱中。
狀態在慢慢恢復,因麻醉而變得遲鈍的大腦也漸漸開始思考。
公爵大人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秦唯西狐疑地抬起頭,看著小人類微紅的眼。
“你幹嘛抱著我?”
還貼得這麽緊……
她甚至能感受到這人胸口因為緊貼著自己而被壓扁的嬌軟弧線。
嘖,這小人類發育的還挺不錯。
“還不是因為您……”小家夥的聲音卻低了些,方才還好好的,現在卻帶了些淡淡的哭腔。
“您渾身上下都在嘩嘩往外冒血霧,我在旁邊拿著繃帶和傷藥比劃了好久都不知道怎麽止血,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秦唯西手臂動了動,愕然發現了些自己方才忽視的細節。
比如,小人類緊貼著自己肌膚上的,粘膩溫熱的液體。
再比如……小家夥肌膚上正冒著淺淡的嫩綠色,帶著醇厚的生命力。
這是生命樹汁調和液生效的表現!
而生命樹汁只有一種情況會生效!
秦唯西突然明白了,為何方才聞到的甜美濃香比往日更加甘甜和誘人。
她卻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些惱。
“你瘋了!”公爵大人勉力掙脫一些那灼熱的懷抱,望著小家夥敞開的外衫和被鮮血浸透的白色裡衫,望著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和裸露的血肉,忍不住低吼,“我給你這個不是讓你搞自殘的!”
那被鋒銳劍刃劃破的翻滾血肉中,有生命樹汁的綠光冒出,治療著那深深淺淺的傷痕,也……抑製住了與傷痕緊緊相貼的,不斷冒出的血霧。
“左右都是您給的,我都還不起。”小人類聲音中是秦唯西之前從未聽過的執拗,手臂甚至還將她摟緊了些,將毛絨絨的腦袋埋在了秦唯西肩窩,聲音沙啞。
“我只是個十七歲的小人類,我很沒用,真的很沒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秦唯西冒著怒意的眸子僵住了,過了會,腦袋垂了下來,眸色終究還是柔和了些。
她感受著脖頸間短促的灼熱呼吸,良久,歎了口氣,勉力抬起手,揉了揉小人類的一頭金發。
僅以年齡來論,小家夥實在是很出色了。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意外,頑強堅韌,冷靜聰慧。
幾乎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
“不要妄自菲薄,唉,你……”公爵大人明明自己還疼得不斷抽氣,聲音卻溫柔了起來,“給自己身上拉了那麽幾道大口子,是不是很疼?”
“嗯,疼死了。”鼻音中帶著淡淡的委屈和嬌氣,像是終於找到依靠的小奶狗。
“我就說,疼得都冒汗了。”秦唯西歎口氣,看著小家夥咬緊的牙關和順著修長脖頸淌下的汗珠,突然愣了愣。
她是有潔癖的,但……
小家夥順著躺下的汗,映著那小麥色的肌膚,居然有點像,流淌的蜜。
好誘人。
公爵大人喉嚨滾動,愕然地感受到了自己的饑渴。
想,咬住那修長的喉嚨,將血牙壓入柔軟的肌膚,吮吸那甜美而灼熱的美好。
秦唯西狠狠甩動了下腦袋,又用力咳了兩聲,掩飾住了自己忽如其來的欲望。
一定是因為受傷的原因,有點餓。
只是一甩頭,這遲鈍的腦袋想起了另一件事兒。
“小金毛,”公爵大人的聲音又變得惡狠狠了起來,“還有沒有什麽沒對我交代的?”
“嗯?”柏嘉良訝然抬頭,琥珀色的眸子眨啊眨,帶著濃濃的茫然和無辜,“沒有了呀?”
“真沒有?”秦唯西眯起了眼,仔細考量著那泛紅的眸子。
要是有半分異樣,她等會多少是要把這小臭崽子吊起來打的。
“真沒有!”柏嘉良認真回答。
休息了好一會兒恢復了些力氣的公爵大人伸手,用力揪住了她的耳朵,眯起眼睛。
“【秦唯西!你這個蠢貨!傻逼!給我醒醒!】,這句話不是你喊的?”
小人類被揪得彎下身子,聽著這話,瞬間麻了爪,慌張地舉起雙手投降。
“我怎麽可能那樣說您!”
秦唯西盯著柏嘉良琥珀色的清澈眼眸,似乎想看出些心虛來。
沒有,一點心虛都沒有。小人類昂著腦袋,滿臉寫著的都是委屈和焦急,甚至似乎想伸手探探自己額上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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