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一如既往活潑歡快的語氣,“魚湯,喝嗎?”
秦唯西一激靈,轉身,看見一隻趴在牆頭上的小人類。
眼睛裡有些血絲,看來確實沒睡好,不過依然精神奕奕。
“……你為什麽不走門?”公爵大人真誠提問。
小家夥身子一僵,面上露出訕笑,“誒嘿嘿,這不是,習慣翻牆了嗎?”
她利落地滑下牆,踱到秦唯西身邊,挑眉,“公爵大人要喝魚湯嗎?我特意為您煮的哦。”
秦唯西心中泛起不詳的預感。
“特意為我煮的?”
“是啊。”柏嘉良笑得陽光燦爛,看不出一點鬼腦筋。
秦唯西沉思一會,決定去看看這小家夥又搞出了啥玩意。
她捏住柏嘉良的肩膀,黑霧泛起,籠罩二人。
“嘶,有點子頭暈。”柏嘉良撐著餐桌晃了晃腦袋,金發甩來甩去,又呼出一口濁氣。
秦唯西則謹慎地盯著桌上那一大碗魚湯,和一旁放著的一杯黑色的不明液體。
怎麽看都是那一杯泛著苦味的不明液體更可疑些。
“這是什麽?”公爵大人指了指杯子。
“人參6克,遠志6克,茯苓20克,石菖蒲10克,放一起熬煮出來的。”柏嘉良笑容不變,一旁的沃爾芙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瞳孔地震,拖著一旁的凱特遠離餐桌。
秦唯西皺了皺眉,端起杯子嗅了嗅。
“你用來治傷的嗎?”
她心中泛起一絲憐愛。
可憐的小家夥,要喝這麽苦的東西。
“啊,那倒不是,”柏嘉良回答得很快,“這也是給您的。”
秦唯西抬頭,重複了一遍。
“給我的?”
“對。”
“……有什麽用?”
小家夥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了。
秦唯西察覺到了什麽,聲音驟然冷了一分,帶著些恐嚇的味道,“到底是幹什麽的?”
“您不準生氣。”小家夥囁喏著。
“嗯?”
“……防止,老年癡呆。”
現存最古血族捏緊了拳頭。
小家夥慌慌張張地抱頭蹲防,閉上眼睛大聲嚷嚷,“您說好了不能生氣的!”
秦唯西深呼吸,穩住震蕩的情緒,慢慢放下杯子。
“魚湯呢?”
“……補腦。”
餐廳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預想之中的拳頭沒有落下來,柏嘉良眯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
秦唯西不但沒有揍她,反而坐在了魚湯前。
“誒?”柏嘉良睜大了眼睛,又扭頭看了看躲得遠遠的沃爾芙和凱特。
“聞起來很香,”秦唯西心中反覆默念【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一邊面色淡然故作高深地做出評價,“放了什麽?”
“沒放什麽,純魚湯。”柏嘉良站了起來,挺起胸膛,看上去極為驕傲,“魚很新鮮,先小火煎到兩面金黃再放水,放蔥薑蒜,熬煮到奶白色就行。”
秦唯西神色一僵。
“你放了大蒜?”
“是啊,去腥提鮮,”柏嘉良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縮脖子,“您不會不能吃蒜吧。”
血族不都是怕大蒜的嗎?
“不是不能,”秦唯西唇角提了提,露出一個滄桑的假笑,“是不喜歡。”
“哦哦哦,”柏嘉良面露好奇之色,“那您會怕十字架嗎?銀質的那種?”
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個小十字架,在秦唯西面前晃了晃。
秦唯西:……
“沒事啊,那桃木劍呢?”
一個桃木劍小掛墜被塞到了秦唯西掌心。
“都沒用。”小家夥手腕一翻,一瓶清水落在掌心,她神神叨叨的,用指尖沾了點,屈指輕彈。
秦唯西眯起眼睛,幾滴水珠落在了她臉上。
“哇,大人,您到底是不是血族啊,聖水也沒用?”
秦唯西面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公爵大人的聲音也很溫柔。
“你看我是不是血族?”
下一刻,慵懶的女人周身驟然被黑霧覆蓋,猩紅色的猙獰蝙蝠雙翼自她身後舒展開,黑色指甲生長,尖牙探出唇縫,血紅色的眸中翻滾著某種異樣的情緒。
後院的趴著打盹的黑白大狼一驚,抬頭看向城堡內。
誰能把公爵大人惹成這樣?
餐廳裡,柏嘉良看了看面前的秦唯西,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聖水。
也不知她怎麽想的,只見她小心翼翼,倒了點聖水在秦唯西手上。
秦唯西:……
好吧,她就知道,這孩子腦子裡缺根弦,壓根就不知道什麽叫害怕的。
但不害怕,並不代表不慌張。
小家夥現在看上去就有點慌。
“那個,公爵大人,我,我沒有其他意思,”小人兒訕笑著,嘴越來越快,“我就是好奇,第一次見著活血族,呸,我就想驗證一下那些傳說是不是真的。”
柏嘉良知道自己一慌起來就愛嘴賤,為了轉移話題說些爛笑話,為此她媽沒少揍過她。
“那個,”比如她現在就開始說爛笑話了,“您看看您的指甲,有沒有做個美甲的打算?”
秦唯西:……
“沃爾芙!把這個人類丟到大街上!讓她滾出去!”
公爵大人身旁泛起的黑霧幾乎籠罩了整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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