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陸曇穿了一件香芋色的圓領線衫,腰尾收在包腿的牛仔褲裡, 肉眼可見的優越身形。
她畫了一點淡妝,銀發一半被束起,另一半飄散下來搭在肩上, 發尾燙了一點俏皮的卷, 風一吹就彎出優雅的弧。
這是應劇組要求才做的造型。
明明看著甚是青春的裝扮, 放在老神仙身上竟有一種被壓迫到極致的勾魂攝魄的美。
溫盞看著看著便失了神,她腦海裡蹦出陸曇這副模樣,衣衫被扯到肩頭,人也虛虛地罩在她身上,對著她歎息著央求, 要她幫幫她的場景。
陸曇看溫盞臉色越來越紅, 伸出手碰碰她發燙的面頰,道:“還冷?”
溫盞反過來蹭蹭她的手, 道:“不冷。”
鏡頭還在跟拍,老神仙烏眸中藏著其華灼灼, 卻垂著長睫不肯泄露分毫。
溫盞察覺到她的目光, 嬌軟著聲誘惑她:“幫我整理下領子好不好?”
陸曇不解其意, 但順著溫盞的要求照做。
“還有帽子,幫我戴上。”溫盞又吩咐,“還是有點冷。”
陸曇便面朝著她,將衣服上的帽子撐開戴在溫盞的頭上。
老神仙神色專注,一點都沒往其他的方面去想。
時機正好。
溫盞迅速圈住陸曇的脖頸,壓低老神仙的頭,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個吻。
“唔!”陸曇猝不及防,不禁低呼一聲。
溫盞的手還勾在她的脖子上,順勢捏捏她的後頸。
“不用擔心鏡頭。”她輕聲鼓勵她:“做你自己就好。”
剛剛登頂的時候,她忽然想清楚一些事。
她和陸曇的情劫就像是爬山,中途或許有疲憊的,難以忍受的,想要放棄的時候。
但真正到達頂峰之時,之前的一切情緒都顯得這麽微不足道。
山自有存在的意義,情劫也是。
不同的是,陸曇的愛沒有頂峰,她總能讓溫盞感受到更美好,更堅定的東西。
在與陸曇的感情上,她不需要下山。
譬如此刻,溫盞隻點撥一句,老神仙便不再需要她來主動,雙手抄起溫盞的衣帽邊,低頭銜住溫盞的唇瓣。
寬大的兜帽將二人的沉迷遮擋得嚴實,陸曇磨著溫盞的唇邊,與溫盞的呼吸盤錯交纏。
臨末,老神仙安撫似地輕啄了一下溫盞的唇珠,便若無其事地撤開。唯有眸中的墨海仍翻騰著細細的浪,半晌才歸於沉寂。
攝像很識趣,抓拍了一些鏡頭便退到一邊。
她們只是來一天的飛行嘉賓,重要的拍攝還要放在晚上等常駐嘉賓一起來互動,可用的素材已經足夠,著實不必實時跟拍。
溫盞和陸曇得了空,便坐在山頂的帳篷裡,聊起之前因顧及節目錄製而被打斷的事。
“為什麽沒有立即答應單位複職?”
陸曇沒立即回她,思索片刻,才整理好措辭,緩緩道:“從前,我以為,長久地留在那個位置,遲早能幫襯你一些。”
“那現在呢?”溫盞順著她的話頭問。
“現在卻覺得這個位置很累贅,我需要受諸多制度的約束。”陸曇停了一會兒才繼續:“不能陪你上節目,你受委屈不能替你出頭,你的作品好也不能為你背書。連包場看電影,都是不合規的。”
她說完,又抿起唇,明顯還有話講的模樣,溫盞並不催她,等著她將自己的想法全部說清。
“做別的我也能養活自己,而且我有更多的時間陪你。”陸曇最後隻說了這麽一句。
“怎麽,真想做我助理呀?”溫盞逗她。
“也不是不行。”
帳篷被山間偷聽的風吹出一個鼓包,溫盞饒有興致地戳戳,可以清晰地看到指尖的形狀。
“華優。”
“在。”
“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自從陸曇回來,和她說了應劫的大致情況,溫盞便沒多想。
可老神仙行為上的異樣終究被她一點點記掛在心裡。
幾乎是形影不離地黏著她,什麽事都以她為先不說,卻將自己的需求埋在塵埃裡。
想將所有的好交給她,連床笫之事都有些失了節製……好像她的重心只剩下她一般。
這種感觸,溫盞只在陸曇還是虛影時有過類似的經驗。
那時候的陸曇總覺得自己會不要她,現在呢?
老神仙給了她意料之中的沉默。
若是從前,溫盞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可現在,她已經學會等待,她原本也擅長給陸曇空間,尤其在安全感很充足的時候。
她知道,陸曇需要一個道出內情的契機。
“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溫盞收回手,撐在地上站起身:“但是華優,經歷過情劫,我相信你已經知曉,有些事並不是你一個人單獨承受的。”
陸曇蹙著眉,仍舊保持緘默。
“走了。”溫盞換上輕松的神色,朝她伸手:“聽外面的聲音,節目組大部隊應該到了。”
“……”
節目繼續錄製。
區別在於,三組嘉賓已經悉數到場,短短一天的拍攝進入重頭戲。
在溫盞的介紹下,陸曇和嘉賓們一一握手招呼,大家圍坐在一起,聊聊婚姻裡的困擾,倒也和諧。
唯一不和諧的是陸曇的心境。
她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甚是不寧靜。溫盞一向聰明,有些事,她知道瞞不過她,但卻不知道如何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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