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時候,魚幼清拿出手機來看了日歷,才發現今天是跨年夜,最後一天了。
人一忙起,就容易把日期什麽都忘記了,這種特殊的日子她剛好沒排什麽晚會類的活動,自然也把這些忘得一乾二淨。
加上魚幼清也沒有什麽親人值得她一起過這樣有特殊性的日子,自己在外面隨便對付一下便罷了。
她在家裡的沙發坐了一會兒,開著電視放松地倚著看。
今天的節目,放著放著就和跨年相關了,連換到新聞頻道,都在慶祝著各個地方為了慶祝新年而做的一些活動。
明明放著電視的聲音,魚幼清卻覺得家裡特別的安靜。
她的手機傳來消息的聲音時,魚幼清比平時的動作要敏捷數倍,在心中閃過的名字只有一個。她抄起手機,當看到手機消息提示的名字時,表現不易察覺地黯淡了一下。
葉妙意:【嘿寶貝!忙完了沒有?有時間?】
她那種動作迅速的勁兒在瞬間消失了,重新變得懶洋洋的,抓著手機癱在沙發上回復了個有,那邊電話就迅速打了過來。
“回來了?”葉妙意也剛結束完一場會議,想到日子特殊,特地過來關心一下自己的這位大忙人好友,“自從你下了節目之後,通告就沒完,我看你肯定不知道今天已經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了,飯呢?吃了嗎?”
“沒吃,忘記了,剛到家沒多久。”魚幼清說。
“怎麽好像我給你打電話你有點失望的樣子。”葉妙意聽出來魚幼清話語裡的心不在焉,立馬意識到一件事情,“我懂了,你不是在等我給你打電話吧?”
魚幼清:“你在這瞎猜什麽。”
葉妙意:“你瞞得過別人,但你哪裡瞞得了我啊?我又不是沒看節目,我都看到你選江暮笙了,後來還和江暮笙一起去鬼屋,她把你抱在懷裡的時候你是不是臉紅了。”
“……那是節目,你這麽當真?你要是打來跟我說這些事情的話,那我就掛了。”
“惱羞成怒不是,還和小時候一樣,我這不是想幫你嗎,你這段時間回來,沒和你江老師聯系啊?”葉妙意平時也會在線上和魚幼清聊下天,但在參加節目之前偶爾還會聊那麽一兩句江暮笙的,起碼自己自己在說的時候,魚幼清會搭話。
這次錄完第一期節目回來之後,魚幼清就沒和她聊過了,她說江暮笙名字的時候,魚幼清還會故意不搭腔,明顯就是故意避開人家嘛。
這不是很顯然,肯定是在錄製節目的時候和江暮笙發生了什麽,不然不會這麽刻意地去避開。
魚幼清沒說話。
葉妙意說中了她的心事。
從回來之後,她確實有在有意無意地避開江暮笙的消息,刻意地不讓這個人在自己的生活裡留下過多的痕跡。
江暮笙在走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實在後勁太足。
她明明每天工作結束已經很累了,往常都不會做夢的,回來後卻好幾次都夢見了江暮笙。
有時候是夢見之前在雪山的那一次,江暮笙對自己說手疼。
有時候又夢到在錄製節目的時候,自己沒來得及把那塊三明治在江暮笙拿走的時候奪下來,後來江暮笙身上起了小疹子,對自己說很癢。
更多的還是夢到那次蒙蒙細雨中為自己下車撐傘的江暮笙,桃花眼明亮誘人,在冰天雪地裡卻有無盡的溫柔。
這個人在她的夢裡出奇地脆弱,懂不懂邊喊疼說不舒服,卻也在她的夢裡異常的穩重可靠,擁她入懷,會說做她的可以信任的後盾。
魚幼清說不清楚一次一次的做夢醒了之後,自己是個什麽感覺。
她只能控制著自己,讓自己更加努力地去回避江暮笙的消息,但還是沒用,該夢到還是夢到。
這怕是瘋了吧?
魚幼清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沒聯系。”過了一下,她又和解釋什麽似的補充,“工作之後本來就不會私自聯系。”
“可是你和江老師住在一塊兒,不說工作夥伴的事兒了,你敬業,工作和生活分得清楚我知道。”葉妙意在那麽嗯嗯嗯的,也不戳穿她,她明白魚幼清現在不過是缺少一個推動,“但生活上,江老師不是你的室友兼房東嘛,這大過年的,你問候人家一句不過分是不是?”
魚幼清:“……”葉妙意說的這麽自然,她都覺得自己好像不去發條消息找江暮笙是自己的不對了。
葉妙意:“不過我今天下班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你江老師今天好像在地方台的跨年,大忙人一個。”
“看起來你還不知道?確實有夠不關注人消息的。不過那地方台跨年,表演節目完應該就走了吧。”葉妙意無奈地歎了聲,“就這麽晾著呀?你今晚上過一個人孤單,來找我,咱倆玩兒去。”
魚幼清剛結束了工作回家,累得不行,直接拒絕了。
葉妙意知道魚幼清的性子,也拿她沒辦法,隻好在掛電話之前千叮萬囑她要記得吃東西之後才把電話掛了。
魚幼清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才應付了這個菩薩。人是很奇怪的,魚幼清現在發覺到這一點。明明一個人已經生活慣了,但到了這種大家都理應團圓一起歡聚的日子,沒有人來問候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那麽點些微的念想。可真的到了有人打電話來關切問候的時候,又突兀地感覺到了奇異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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