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顧宅又生了變故。
甄父在大廳哭鬧不止,當真像個潑婦在撒野。
“顧瀟灑,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家承兒便是為了你們,才去找了那郭老三講理,沒想到會不小心將人推倒。”
“你要是不救,我便當場撞死在這裡。”
……
顧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雲容就將她拉扯到了一邊。
“小娘子當真是人心隔肚皮,沒想到那個巧言麗色的甄承,竟然是害死郭老三的罪魁禍首。”
雲容看了一眼裡面那個沒臉沒皮的中年男子,呸道:“叫什麽甄承,真誠個屁!分明就是蛇蠍歹毒一男子。”
裡面吵鬧依舊。
透過虛掩的門,顧鈺見到甄父拿起了顧瀟灑最喜歡的琉璃翡翠瓶,正要往地板上扔去。
她氣不打一處來,走了進去。
“伯父,樹要皮人還要幾分臉。何不摸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甄承去找郭老三到底是何原因?”顧鈺瞪向甄父,手直接將那翡翠瓶給奪了下來。
“想必,伯父必是知曉。”
如果郭老三是死在了甄承的手裡,郭老三突然找上門來,在點點那門口弄的那一出鬧劇,就有了源頭可循。
甄父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胡說,甄承被抓,便說明了一切。”顧鈺將翡翠瓶穩穩的放在桌子上,“郭老三與我顧家無冤無仇,偏在我家開業之時找上門來。且我父女兩人好心救了他,他不知感恩反而恩將仇報。如若沒有貓膩,倒令人奇怪?”
甄父腳步一個踉蹌,坐在了地板上。
“義弟,你一定要救我那可憐的孩子,我甄家一脈單傳,就只剩下了這一個孩子,你定要救他呀!”
顧瀟灑別過臉去,本就因為這甄承言行不一,且對他女兒做出了那種事情,他已經心寒,未曾想著昨日差一點被甄承害了他顧家老小。
他睜開了眼睛,“義兄,我已仁至義盡。”
前車舊願,前恩後報,皆已拋開。他不欠甄家,幾年來對甄父幾番照料,這番情意早已還了。
甄父站起身來,面容猙獰,“你們好狠的心,就是想讓我家小郎幫你們頂替了這個罪名。”
他早已忘記,郭老三為何而死。
或許還記得,但天生的父子之情讓他遺忘這一切,只剩下了滿心的怨恨。
“無理取鬧。”
雲容指著他,“我們家老爺跟小娘子哪裡對不起你們了,明明就是你們得寸進尺。你們所住的房屋,所花的銀兩,哪裡不是我們家老爺所救濟!”
當你長期的給一個人一顆蛋,日久天長之後當你想把這一顆蛋給了其他人,他便會心生嫉妒,甚至做出不可理喻的事,這便是甄父的心理。
“這一切都是他應該的,也不想想是誰救了他。”甄父想起了當初的那件事情,要是心再狠一點,將人推下去,就沒有現在這種事情。
他的承兒,就不會入獄。
為什麽那個時候還要返回去,將人拉上來,他笑得淒厲。
人走了,卻留下一地狼藉。
顧瀟灑低下了頭,“曾經的義兄不是這副模樣。”
“人終究是會變,只不過要麽往好,要麽往壞。”壞的另一面叫做貪圖無厭,顧鈺隻想安慰顧瀟灑,並不想誅他的心。
阿水恰好走進來,腳步一頓。
後面的事情就是一命抵一命,甄父走投無門,要去替甄承頂罪。
可這衙門並不是他家開的。
甄父日夜在家裡面借酒消愁,沒有了生計,靠著那些幾年來的積蓄,度過了幾日,直到不久之後的有一天,他不小心踩到了水溝子裡面去,掉了進去,頭撞到了石頭上。
人就這樣子沒了。
顧瀟灑令人為甄父打理後事,算是報了當年的恩。
而牢裡面,有人偷偷的在狸貓換太子。
這一切有的是後序,有的是正在進行,此刻的顧鈺滿心滿眼只剩下了一個煩惱。
距離再一次從現代穿越回武周,已經過了七天。是否意味著她將再一次穿越回現代?
帶來的谷種,顧鈺專門請了信得過的人來照料,雲龍和阿水依舊坐在邊上喝著奶茶,點點樂的生意,漸漸有了些人來捧場。
相信不久,將一天比一天好。
顧鈺此時突然有一個念頭,要是這一次回到了現代,再也穿越不過來。
那她唯二想做的事情便是好好的給顧瀟灑做一杯奶茶,然後再去見君珂一面。
二哈時常從宮裡面帶出了君珂的消息,挨了幾次女皇的罵,皺了幾次眉,擼了多少次她的毛。
可顧鈺還是不知足,甚至隱隱有點嫉妒。
顧瀟灑正喝著雲頂奶蓋,就見他家丫頭提著一個籃子歡快的往外面去。
“丫頭,去哪?”
顧鈺頭也沒回的說:“找個朋友。”手下的步伐輕快的走著,那隻一無是處的系統狗有個好處,就是能報備君珂的位置。
今日未時,君珂將從三公主府歸來。
她在站在城門邊上,不敢靠得太近,只在民宅附近呆著。
身子倚在牆邊,腦海裡思索著等會用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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