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一個月左櫻過的什麽日子,怎麽瘦這麽多。
輔導員衝出來,驚呼:“我就說了不行! 她跑一半我就發現不對勁了!!”他在打電話,又看著徐牧風,訕笑,“徐教授,麻煩你扶她一下,我叫醫生我馬上叫!”
操場對面已經有醫護人員趕過來,學生也跟著湧上來,圍成一個圈,好幾個想上來查看情況,又不敢,只能乾巴巴看著,竊竊私語,有看熱鬧的也有關心的。
徐牧風一隻手摟著左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左櫻,心裡忽然不是滋味,於是另一隻手抬起來,把左櫻的臉擋住了。
她順帶摸了摸左櫻的額頭,是滾燙的,臉色蒼白,明顯狀態很差。
徐牧風就這麽抱著她,軟軟的腰貼在她胳膊上,發現自己腦袋嗡嗡作響,唯恐左櫻有個三長兩短。
大概十幾秒,醫護人員趕過來,擔架一放,聽診器一聽,接著一個手勢,抬著就走了。
“什麽情況?”徐牧風跟上去,明明慌得不行,還要佯裝鎮定。
醫生說:“低血糖啊,還發著燒。”
“她會有事嗎?”徐牧風邊走邊問,一步也停不下來,明明左櫻的輔導員在後面,問題全讓她問完了。
“這種情況,每年運動會都會遇到,先打個點滴,觀察觀察,應該沒大問題。”醫生開始用擔架開始清場,“都讓一下,不要耽擱同學治療啊,全都讓開。”
輔導員很快跟上來,把徐牧風問過的問題又問了一遍,醫生懶得回答,直接說醫務室見。
“誒,徐教授,就不麻煩您了,剛剛謝謝您啊~”輔導員把手機揣兜裡,一副中年男人慣有的奉承表情。
徐牧風腳步未停,臉色冷肅:“我沒事,我看看她。”
輔導員愣了一下,“噢您認識她?她是您的學生?”
“不是。”徐牧風根本不想去思考一個合理的理由,只是說:“我就想看看。”
“噢,好的,您看就是。”
兩人幾步又跟了上去。導員話很多,明明徐牧風和他不熟,他也不知道怎麽就一個人叨了起來:“是了,左同學最近身體情況好像不佳,上個星期專業課她室友還幫她請了假。”
徐牧風心頭一緊,“她怎麽了?”
“生病吧?換季嘛,流感之類的應該是。早知道還病著今天就不該讓她上場。”
徐牧風不再說話了,加快腳步。
到醫務室之後,醫生大概檢查了一下,開始給左櫻掛點滴,輔導員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又接了幾個電話,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徐牧風還守著。
“徐教授,您要一直在這裡嗎?”
導員心想,奇了怪了,又不是她的學生,也不熟,怎麽還守上了。
徐牧風說:“嗯,我和她姐姐挺熟。”
輔導員恍然大悟,“這樣啊,那我就不打電話給左老師了,就麻煩您聯系一下,班上那邊還有事情,唉這開個運動會一天天亂七八糟的事情可多。”
徐牧風了然,“你先忙,我守著她,等她姐姐來。”
“好好好,多虧你了徐教,真是幫我大忙了。”輔導員三步一回頭,不是不舍得,是太舍得,誰想管學生這些事,他巴不得馬上溜,但要做做表面功夫的。
話說得好聽,人走得也最快。很快醫務室隔間被拉上簾子,只剩兩人。
過了幾分鍾,門外又傳來腳步聲,池靜跑了進來,看到徐牧風,先是愣了一下,“誒?輔導員不在嗎?”
言外之意怎麽是你在這裡。
徐牧風回答得含糊:“我在等她姐姐來。”
一聽到左鬱,池靜也不打算久待了,“好,那左老師來的話,我就先回宿舍了。”她將手裡的葡萄糖和手機遞給徐牧風,“這是小櫻的手機。”
徐牧風接過去,說了一聲謝謝。
池靜開口想說什麽,硬生生還是憋了回去,算了,不罵人,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我先走了。”她轉身就走。
幾步出去,徐牧風忽然叫住她:“你叫什麽名字?”
池靜嘖了一聲,“我叫池靜。”
“喔。”徐牧風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她最近怎麽樣?”
池靜轉過身來,聳聳肩,“不怎麽樣,不愛吃飯,睡也睡不太好吧,然後她最近一周都在生病,狀態不太行。”說至此,池靜實在是忍不住了,暗暗諷刺了一句:“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明明愚人節之前都還好好的。”
徐牧風微怔,被愚人節三個字狠狠扎了一下。
她再一次覺得自己是罪人,錯得比想象中離譜。
“嗯她現在都住宿舍?”
池靜又說:“對啊,她從月初開始就住宿舍了,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悶悶不樂的,然後其實自我認識她以來,她一直都住宿舍的。她很乖,從來不夜不歸宿,當然了,之前有兩個月喜歡夜不歸宿嘛,那段時間是比較奇怪,但也只有那兩個月而已。”
這話便有些隱晦了,徐牧風壓根就沒聽出池靜在諷刺她。
見徐牧風不說話,池靜又問:“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您和她好像很熟,問題比較多。”
“不熟。”徐牧風直勾勾看著池靜,“沒什麽要問的了。”
池靜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走人,她壓根就不想和徐牧風說太多。不熟,她居然說不熟,她真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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