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加上又陰,整個世界呈現出一種灰撲撲的悶。
門一打開,徐牧風一聲驚呼:“啊,完了。”
中午的時候還是大太陽,所以她把陽台的那扇門打開曬了太陽。
那是一扇大的落地門,打開風就會很大,陽光也充盈,出門的時候沒想到會刮大風,下大雨,便也沒關。
現在刮大風,家裡的東西被吹得東倒西歪。
左櫻看著這一地狼藉,暗自感歎:迷迷糊糊徐牧風。
看著地板上的水,左櫻說:“收拾吧。”
徐牧風卻說:“還好菜凍冰箱了,菜沒事,我們還能吃上飯。”
左櫻哭笑不得:“你真的很樂觀誒。”
徐牧風又說:“我打個電話叫個保潔阿姨來。”
這邊左櫻已經挽起袖子準備開乾,“也還好,不用保潔,十分鍾就能弄好。”
她甚至開始指揮徐牧風:“去把拖把拿來。”
居然有種左老板指揮小跟班的感覺。
徐牧風愣了一下,瞬間化身小蜜蜂,非常聽話:“好~”
似乎和左櫻一起做點家務事也變得有意思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這麽樂意,樂意和左櫻的點點滴滴。
徐牧風幾乎不做家務。
說她懶也好,家裡從來不給她創造“勞動”的條件也好,她就是那種家裡髒了絕對會找保潔的人。
嬌生慣養徐牧風。
但嬌生慣養徐牧風此刻也拿起了拖把,還挽起了衣褲的袖子,走到左櫻身邊。
“來,我拖我拖。”
左櫻輕輕推她一下,“你走開你走開。”
徐牧風唇角漾著笑,似乎很喜歡和左櫻這樣推推拉拉,“你讓我運動一下好嗎?”
左櫻隻好讓她,看她拖把在地上胡亂揉了幾下。
“徐牧風,我覺得你一個人生活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徐牧風手裡的拖把頓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的:“那你來和我住啊。”
“誰要和你住。”左櫻耳朵有點紅。
“樓上衣服都沒收,隨時歡迎你來住。”
左櫻順勢將她一軍:“你提醒我了,我得把我那些衣服都帶走。”
當初沒帶走,真的是太傷心了,她是一步都不想踏進這裡。
徐牧風反將一軍:“你的衣服已經習慣我的衣櫃了,所以我建議還是你人先回來,將就一下你的寶貝衣服。”
左櫻:“~~~~”
無話可說。
今天徐牧風嘴巴抹了蜜的,甘拜下風。
“拖把給我,我來吧。”
拖把最終還是落在左櫻手上,她的動作就要嫻熟很多了,明顯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徐牧風就站著,呆呆看著她,毫無知覺自己看得太專注了,搞得左櫻好不自在。
“讓一下。”
徐牧風輕輕挪了一下步子。
左櫻沒抬頭,自顧自說:“你陽台有晾衣服沒?”
“我衣服都在外面乾洗。”
左櫻又說:“那你要不要把菜先熱一熱。”
徐牧風說:“所以我就是不能站在你旁邊是不是?”
“對。”
“為什麽?”
左櫻有點別扭:“我還沒習慣。”
沒習慣這樣熱情的徐牧風。
很害怕又是轉瞬即逝的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到頭來還是失落。
左櫻說這話時,兩人其實站得很近。
徐牧風紋絲不動,她正在思考。
她並不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但在這一刻她確切感受到左櫻的情緒。
“沒習慣什麽?”
左櫻沒回答。
徐牧風心裡忽然生出一點憐惜,她好想抱抱左櫻。
這種“好想”和肢體動作是同頻的。
幾乎是在這個想法生出來之後,她已經主動靠近左櫻,將左櫻抱在懷裡。
像今天所有出乎意料的一樣,徐牧風又說了一句很不徐牧風的話:“我知道你非常介意那件事,現在還沒有習慣,但這期間,不要讓我離你太遠好嗎?我沒惡意的。”
徐牧風的側臉貼在左櫻頭髮上,說話時柔軟的氣息穿過耳朵,確實起到慰藉作用。
左櫻心跳漏了一拍。
她腦袋暈暈的,感受到徐牧風的氣息,才意識到已經很久沒有抱過徐牧風。
在和徐牧風談戀愛的時候,她其實最喜歡和徐牧風擁抱。
生理性的依戀,讓她完全沒辦法推開徐牧風,又在徐牧風的糖衣炮彈中逐漸迷失自我了。
她將拖把靠在沙發上,一雙手懸在空中,猶豫兩秒,最終還是回擁了徐牧風。
當手掌觸碰到徐牧風肩膀時,左櫻主動往前靠了一點點,低下頭,埋在徐牧風肩膀上,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歎氣是因為,她還是沒拒絕她。
她用極其低悶的聲音問徐牧風:“你現在為什麽又在意我,喜歡我了?”
“我一直都在意你,喜歡你。”聽不出徐牧風的情緒,也許是真的,“我以前理不清楚,也不知道怎麽表達。”
“你是不是在說假話。”
“我沒有。”
左櫻眼眶忽然有點紅,終是情緒難掩:“那你之前為什麽要忽然對我說分手?”
“對不起,對不起。”徐牧風覺得很多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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