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大概三五分鍾吧。徐牧風終於打開門,倒是沒看到她手裡端的面條。
她倚在門上,慣有的那副漫不經心:“哦對了,提前和你說一下,好像有點煮多了。”
左櫻點點頭,滿眼期許:“沒事~我能吃完~”
徐牧風表情差點兒沒憋住,但還是憋住了:“我覺得你吃不完。”
左櫻心想,你煮的,我一定吃完。
“快點啦~都餓了。”
“嗯。”徐牧風轉過身去端面條。
有一種碗,是在烹飪大菜的時候會用的碗,例如糖醋魚、小雞燉蘑菇、水煮肉片...…
因為這種大菜需要很大的碗才能裝下。
徐牧風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家會有這麽大的碗,好像是以前保姆留下的?但今天好像用上了。
當她端著那一盆面條走出廚房時,左櫻臉上的微笑有些凝固。
徐牧風碗一放,坐在左櫻身旁。
這是面條嗎?快不認識了。
兩人盯著比頭還大的碗,當然,徐牧風及時補救了一下,畢竟上面還擺盤了幾棵青菜。
徐牧風:“咳,是有點多吧?”
左櫻整個人傻掉:“嗯……可能、是、有點、多吧……”
第11章
世上最開心的事情是,你很喜歡的人認真為你做了一件事。
雖然她好像有點笨拙,雖然你悟出她那點驕傲的自尊心,但你沒有拆穿她。
你說,面條味道也不賴嘛,很好吃啊。
她很驚訝,問你真的假的?
你說真的,你確實沒有騙人,你真的覺得很好吃,面條不需要有鹽,不需要滿足味蕾,只要貼上你的好心情就夠了。
“這是我第一次給別人做飯。”徐牧風卸下高傲,坦言自己是個廚房小白。
左櫻替她找補:“沒事,都是這樣的,我第一次煮麵也放了很多面條,吃也吃不完。”
徐牧風有點飽,靠在沙發上發呆,她順著話題問左櫻:“哦,對了,上次和肖卉吃飯,你說你是井城人?”
“嗯。”左櫻放下碗筷,輕聲輕語:“怎麽了?”
徐牧風喃喃:“我也認識一個井城人。”
左櫻眼裡有光閃爍:“誰?”
“很早以前認識的一個小妹妹。”
她並沒有說資助的事,含含糊糊。
“然後呢?”
“認識過一段時間,她每個節日都給我寄信,五一勞動節、中秋節、聖誕節、春節......我不知道她是喜歡寫信還是怎樣。”徐牧風陷入回憶,唇角有了弧度,神色都緩和下來:“就怎麽說呢,她很單純,很簡單,很可愛。”
左櫻心裡軟軟的,她還以為在徐牧風這裡,那些信件都不重要。
結果徐牧風語氣聽起來還有些遺憾:“當然後來我們沒機會見面,聯系也斷掉了。因為她父親,也因為我家裡一些事,唉,說不清楚,一些比較複雜的事情。”
左櫻眼神瞬間黯淡,關於父親的一些記憶湧入腦海中,不堪、惡劣……
左櫻附和著:“那後來呢?就真的沒有任何聯系啦?”
徐牧風:“嗯,她有說過自己會考P大,現在應該是在北城那邊讀書吧?”
左櫻閉口不言,她曾經是想過去北城,但北城離這裡太遠了,遠到她害怕一輩子都見不到徐牧風。
但左櫻沒說這個,她問:“那後來你沒收到信,是什麽心情呢?”
徐牧風眉頭緊鎖,仔細琢磨那種情愫,坦言:“心情就是,每一個節日,我都期待收到一個祝福,當然,我再也沒有收到過,所以會有一種很短暫的,轉瞬即逝的低落。”
她把這種情緒歸類為一種淺淡的思念,很淺很淺,但絕對存在。
信件和文字帶給人類的溫暖的記憶,刻在腦子裡,無法抹去。
左櫻眼眶忽然就有點潤,連帶著喉嚨都有些哽咽。
她低下頭,含糊強撐著:“啊,好吧。”
徐牧風意識到自己說得好像有點多,轉移了話題:“你困了嗎?”
“嗯。”
*
夜晚,徐牧風躺在床上,身旁的人已經入睡。
在徐牧風的備忘錄裡,多了一條待辦事項:4月1日,愚人節。
這是她改變後的計劃,分手計劃。
4月1日,下周,她準備在那個時候對左櫻說分手。
就這樣吧,4月1日,剛好談了三個月,分開也好。相處這些日子,徐牧風隱隱有些不安,為了及時斬斷這種思慮,還是做出這個決定。
寫完這條備忘錄,徐牧風側目看了眼身旁人,左櫻睡得正熟,她閉眼熟睡時,卷翹的睫毛很漂亮,柔順的黑發散落在白色枕頭上,小臉粉粉的,呼吸時胸l脯上下起伏著,她穿著一件白色小吊帶,纖細的胳膊夾著被子,睡相恬靜。
徐牧風靠近一些,仔細端詳左櫻的模樣。
她發現左櫻真的很好看,如果說,一個人的審美有單一性,偏向性,那徐牧風的審美便實打實落在左櫻這裡。
她當初就是覺得左櫻好看,才選擇和她在一起,單從外表來看,左櫻絕對是徐牧風的理想型。
可臉不能當飯吃。
徐牧風收回視線,重新躺在枕頭上,她將手機熄屏,啪嗒一聲關掉了夜燈。
深夜寂靜,熟睡中,左櫻翻了個身,主動貼到徐牧風面前,徐牧風還徜徉在夢裡,潛意識並不抵觸左櫻的靠近,所以接受了左櫻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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