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櫻非常理解徐牧風,“走那邊?”
那是一條小路,周圍全是花壇和樹,非常隱秘,以前學生們喜歡在這裡談戀愛接個吻什麽的,但自從安裝攝像頭之後就鮮有人來了。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接吻照落到教務處去。
徐牧風還是背著左櫻向前走,與先前不同的是,現在只有她們倆人。
夜晚風涼,四處靜謐,與春天相關的味道彌漫在鮮花灌木裡,浪漫的氣息縈繞在黑夜綽影中。
左櫻看不真切前面的路,但她能嗅到徐牧風身上的味道,很香很迷人。
“我想考研,到國外去讀幾年。”左櫻忽然說。
“嗯?”徐牧風很快回過神來:“那材料有在準備嗎?”
學術上的,只要合格,學校可以提供。但語言上的,比如雅思托福,當然是要自己考。
“在準備了,我計劃這學期期末就去考。”
“有信心嗎?”
“還行。”左櫻頓了幾秒,沒說話,徐牧風也沒說話。
大概過了十幾秒,左櫻沒忍住,終究是問出了那句:“那你會介意異國戀嗎?”
噢,考研,明年的事了吧?待到那時,怕是早已經是陌生人,還談什麽異國戀。
她怎麽會想那麽長遠呢?是否太過於單純。
“我不介意。”徐牧風勾了勾唇,“但不能排除那個時候你對我已經沒什麽感情。”
“怎麽會?”左櫻低下頭,埋在徐牧風肩膀上,小聲說:“我會喜歡你很久很久的啊。”
徐牧風內心毫無波動,她覺得年輕人說什麽前綴都是:很久,永遠,一輩子。
什麽都說得那麽絕對。
但她知道,愛就是轉瞬即逝的東西而已,沒什麽好歌頌的。
所以她回答得也很敷衍:“喔。”
左櫻:“喔什麽喔。”
徐牧風:“我不信。”
左櫻微微有點惱,低下頭,對準徐牧風就是一口咬。
徐牧風肌膚感到一點兒刺痛。
“喂喂,怎麽咬人?”
左櫻看著徐牧風脖頸上的齒印,“你怎麽不信,你必須信。”
“你不會生氣了吧?”
左櫻聳了聳鼻尖,“沒有。”
才怪。
第10章
聽說有些人宣泄情緒的方式是咬人,徐牧風初次聽時覺得離譜,直到這件事真的發生在她身上。
她也不知道左櫻為什麽突然咬她,癢癢的,痛痛的,當然,那句傲嬌的“你怎麽不信,你必須信”,那種說不出的執拗感,讓徐牧風心生感慨。
她也不知道左櫻對她的期待到底有多少,但她希望,不要期待。
當然,兩人沒有深入這個話題,很快從小道走出來,停車場就在對面。
她們和以前一樣,開車回家。
回家的路上,左櫻靠在副駕駛的車窗上,問徐牧風:“你說你今天回來,但你沒有給我發消息耶。”
徐牧風面色平靜:“我準備到家再給你發。”
左櫻偏過頭,看著她:“如果你沒有遇到我的話,你準備幹嘛呢?”
徐牧風很直接:“去宋止明家坐坐。”
左櫻自然而然接過話:“聽起來你和宋教授好像很熟?”
“還好。”
還好?還好的話,為什麽要去他家坐坐?左櫻又想起那個傳言,都說宋止明是徐牧風的未婚夫,以後是要結婚的。
左櫻想問點什麽,但她又不想讓徐牧風覺得她是在質問,她猜想徐牧風應該不喜歡。
她悶,但她不敢問。
她心想,如果徐牧風願意解釋,她還是很樂意聽的。
結果徐牧風什麽都沒說,那嘴巴像是被縫了線一樣嚴實。
情緒無聲發酵,左櫻又想起那句:
去宋止明家坐坐。
去宋止明家坐坐?
去宋止明家坐坐!
坐坐?坐?坐她個頭!!!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
徐牧風是個很寡的人,而且很悶,這一點在她咬死不解釋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實際上,徐牧風撒了一個小謊。
五天前,出差在外,就聽左櫻說報了1500米,而且左櫻說自己每天晚飯過後都會去操場跑步。
所以今天下飛機之後,徐牧風直接來了學校。
她當然不會去宋止明家坐坐,原計劃是,和宋止明去操場逛逛,看能不能偶遇這個小家夥。
徐牧風甚至預設了那個場景:左櫻正在跑步,她從左櫻身旁走過,當左櫻看到她時,臉上露出那種難以言喻的驚喜。
徐牧風很喜歡左櫻露出那種表情,也很享受左櫻偶爾表現出來的喜悅。
但很遺憾,左櫻摔倒了,所有的幻想畫面變成了醫務室的碘伏味道。
待到徐牧風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背著左櫻行走在校園小道上。
她還被咬了一口,癢癢的,輕輕的,有點兒說不出的味道。
而現在,車裡播放的音樂成為了她們之間隱形的牆。
徐牧風想解釋點什麽的,可不擅長解釋的她忽然有口難言。
她猜想,左櫻悶悶不語應該有原因,但就是不知道怎麽安慰左櫻。
既然如此,那就……
那就算了吧!
*
好不容易到家門口,徐牧風停好車,左櫻率先開了車門,一隻腳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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