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靜。”
“嗯?”
“你覺得我和她,算不算師生戀?”
池靜是唯一一個知道左櫻和徐牧風關系的人。
“啊?”池靜哽了一下,早餐哽下喉嚨,才又說:“我覺得不算,不是一個系的,也不是一個年級的,她又不教你。而且你們談戀愛的時候都不知道彼此身份,你們在酒吧認識的。”
見左櫻面有憂色,池靜又說:
“再說了,你們現在又這麽低調。拜托,咱們成年人了還不能戀愛自由啊。
左櫻懸著的心稍稍落了下去,“好吧。”
池靜湊過來一張臉,“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昨晚怎麽樣?是不是很......”
左櫻笑了笑,壓低聲音,“你小聲點好不好。”
“好好好,我小聲點,這銅鑼燒真好吃,下次能不能讓她多買一個給我,嘿嘿。”
“你真是。”左櫻翻開書本,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老師來了。”
*
冗長乏味的課堂,窗外新開的枝芽描摹出春的色彩,左櫻在一個又一個學術詞匯中徹底走神。
她開始發呆。
她想起池靜剛剛說的話——你們是在酒吧偶遇的,你們談戀愛的時候都不知道彼此身份。
不知道嗎?
不知道嗎......
雖然不在同一個系,雖然不經常碰面,但在這個學校,誰會不知道徐牧風呢。更何況左櫻在這個學校待了三年了,怎麽可能沒見過徐牧風。
所以不知道嗎?左櫻當然是知道徐牧風的。
但不顧一切要去酒吧偶遇徐牧風,要順理成章成為她的女朋友,僅僅只是因為徐牧風是一個很出名的教授嗎?
當然不是,對左櫻而言,徐牧風絕對是特殊的存在,甚至她報考南城大學,最終沒去北城讀書,都和徐牧風都沾得上一點兒關系。
她很早就認識徐牧風,在沒有上大學之前就認識。
她覺得那件事應該成為一個秘密。
她不會讓別人知道,她自己清楚就好了。
至少現在她和徐牧風在一起。
“有沒有人願意講講對這段的理解?”老師講的是《夜鶯與玫瑰》,上學期就在講,這學期還翻來覆去地講,有點無聊。
身旁的池靜打了個哈欠。
老師一指,“來,那位打哈欠的女同學說說你的看法。”
池靜:“?”
*
三月,春的序曲。從大教室出來的時候,左櫻發現走廊兩旁的樹已經冒出新芽,鮮豔的綠色染了整條林蔭道。
毛茸茸的陽光,淺淺淡淡地炙烤著大地。
左櫻眯了眯眼,池靜的手挽上來,兩人朝宿舍走去。
“好困啊。”池靜又打了哈欠。
左櫻看她一眼,“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池靜點頭,“昨晚追劇呢。”
走了幾步,池靜又問:“對了,你和徐教授現在的關系是不是挺穩定的?”
穩定?左櫻覺得這個詞有點突兀。
“還好吧,她出了半個月的差,昨天才回來的,對我還算熱情。”
一共就談了倆月,還有半個月是拿去出差的,怎麽說都還在熱戀期,穩定這個詞多少有點不合適。
“喔。”池靜忽然靠近過來,問了一句廢話:“你是不是特喜歡她啊?”
廢話當然有廢話存在的理由。
在池靜這裡,左櫻長得好,成績好,無不良嗜好,大一大二期間,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直到遇到徐牧風——
直到遇到徐牧風,她開始不回宿舍,直到遇到徐牧風,她第一次進了酒吧.....
“害!我沒有別的意思!!!”
“對。”左櫻表情忽然很認真,“我是很喜歡她,你不要擔心我,我心裡有數。”
“明白了明白了。”池靜捏了捏左櫻的手腕,視線落在前方,不妙,“誒,那是不是你姐?”
不遠處,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人正朝這邊走來,她穿著棕色薄風衣,黑發垂落肩頭,眸色冷淡,渾身散發著一股冷肅感。
她是英文系的美女老師,外號冷漠大冰山,傳說撞她的心都能撞出腦震蕩的女人。
左櫻的親姐姐。
名叫左鬱,也是南城大學的老師,算得上是徐牧風的......同事?
這正面相撞,怎麽都得打一個招呼。
以前左櫻三天兩頭往左鬱宿舍跑,但最近已經半個月沒去了。
左櫻有點害怕見到左鬱,也許和徐牧風談戀愛有點心虛的緣故。
人近了,左鬱停下腳步。
“姐~”
“左老師~”
“最近都很忙?”左鬱在兩人面前停下,看著左櫻,眼底漸漸有了溫度,“最近怎麽不去我那裡了?”
“忙辯論賽去了。”左櫻捏了捏池靜的手,“太忙了,就沒來得及。”
左鬱目光落在左櫻臉上,一秒,兩秒,看得左櫻心裡發毛。
下一秒,左鬱並沒有說什麽,只是日常詢問:“早飯吃了沒。”
“吃了~~”
“要不要晚上一起吃個飯?”
親姐妹,兩人一起生活這麽多年,關系當然是親密的,吃飯也是經常的事。
左櫻點點頭,“今晚可以。”
“好,老時間?”左鬱目光一轉,看著池靜,“你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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