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櫻目光不移。
錢韌也看著左櫻,唇角有了弧度:“你看什麽呢?”
左櫻眨了眨眼睛,在確定眼前這個女人的模樣。
怎麽回事,她和徐牧風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但她和徐牧風又有一點點不一樣,徐牧風怎麽會畫著這種妝呢?徐牧風怎麽會有這種眼神呢?她有點像妖精,徐牧風那種呆人才不是。
而且,徐牧風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看什麽?”眼前的人又問了一遍。
“你有點醜。”左櫻皺了一下鼻子,挪開了眼。
徐牧風明顯被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震驚到,眼神不解,“什麽?我醜?”
左櫻指著她的鼻子說:“你有點像,像我的,我的醜前任——”
錢韌像前任。
聽到這話,徐牧風笑了,笑得特別開心,她將左櫻又摟緊了些,“你喝醉了。”
“我沒有。”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知道。”左櫻打了個小嗝,迷迷糊糊回答:“喔,你說了,你,你叫錢韌。”
頭頂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世界成了黑色,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左櫻腦袋很重,重到眼前人的肩膀就是她的枕頭。
她嘟噥了幾句,腦袋一栽,趴在徐牧風肩膀上睡著了。
徐牧風抱著她,貼著她,臉頰在她臉蛋上蹭了好幾下。
她喝醉了的樣子真乖。
*
夜晚風涼,徐牧風攙著左櫻站在大馬路上,撥通了肖卉的電話。
“接到她了,我先走了。”徐牧風說。
肖卉:“明白。”她看了眼那桌的人,“她們都喝多了,還睡著呢。”
徐牧風沿街攔下一輛計程車,將左櫻塞了進去,對肖卉說:“那邊就交給你了,要是她們都沒辦法回家,你可能還得送一下。”
肖卉:“嗯,會的。”
這邊徐牧風進了車裡,掛了電話。
司機師傅問去哪裡,徐牧風說北園。
北園,她住的地方,也是五年前她和左櫻同居的地方。
時過境遷,所有都變了,但北園還沒變,還是那樣,一點兒都沒。
車窗外,是凌晨的街道,闃無一人,空空蕩蕩,車輪快速馳騁在柏油馬路上,車窗半開,有微風。
左櫻偏過頭,睡著了,睡相恬靜。
徐牧風看著她,小心翼翼替她整理額前的發。
車內電台在放歌,一首老歌,記不得名字了,徐牧風讓師傅可不可以小聲一點點,師傅將聲音開到最小。
於是,在前往家的這一段路,徐牧風心頭生出一種稀缺的迷戀,也算是她遺失已久的情愫。
她好喜歡和左櫻單獨待在一起,就像現在。
她可以靠近她,肩膀可以挨著她的肩膀,目光也可以肆無忌憚地遊離在她身上,她甚至可以揉一揉左櫻的手掌心,感受那種渴望已久的觸感。
去北園的路好長,但一點都不覺得長。
三十分鍾後。
“一共八十。”司機抬起計價表,將收款碼支到徐牧風面前。
徐牧風掃了“188”,司機有點驚訝,徐牧風說:“沒什麽,你開車挺辛苦的,正好我今天心情好。”
“那謝謝啊。”
司機主動下車幫忙開車門。
徐牧風攙著左櫻下車,調整好姿勢,背她回家。
她慢慢走到家門口,輸入從來沒變過的密碼,開門入內。
這麽多年來,家裡的布局其實都沒怎麽變,鞋架上還有左櫻的拖鞋,當然,鞋子掉灰好多次,但徐牧風每次洗乾淨又放上去。
沙發旁,花瓶裡有花,是徐牧風早就養成的習慣,她像左櫻以前那樣,一周換一次。
冰箱再也沒有空蕩蕩,裡面塞滿了食物,雖然有些會過期。
比如,左櫻喜歡的牛奶會過期——因為徐牧風不喝,但她會買。
她會買,她期待某一天左櫻還會回來,就像夢幻的今晚一樣。
就好像她們從來沒有分手一樣。
“來,坐好,我給你換鞋。”徐牧風把左櫻摁在凳子上,蹲身給她換鞋。
左櫻有點不安分,動來動去。
徐牧風在她腳底撓癢癢。
左櫻下意識縮了一下,沒忍住笑了一下。
徐牧風眼裡噙著柔和:“不許亂動,不然我撓你。”
於是左櫻乖乖的不再亂動。
她端坐著,凝視著徐牧風的腦袋,過了一會兒又眯著眼睛,眉眼舒展開來,靠著鞋櫃不吭聲,臉蛋紅撲撲的,表情真的超乖,一副放松的模樣。
到徐牧風換另一隻鞋的時候,左櫻的腳趾還翹了翹。
徐牧風拍拍她的腳背,她便不翹了,她也很聽話,徐牧風讓她抬腳她就抬,雖然只有喝醉的時候才是這樣,但徐牧風覺得心底軟軟的。
好可愛,好喜歡。
好像也沒變?
穿好鞋,徐牧風拉著左櫻站起來,但左櫻明顯走不了。
徐牧風拍拍她,問她:“好一點了嗎?現在知道我是誰嗎?”
左櫻勾著徐牧風的脖子,眼神迷離:“是Sara......”
徐牧風臉一下子很僵:“Sara?她會這樣抱你嗎?”
“不。”左櫻搖頭,紅著臉嘟囔:“靜,小靜。”
“也不是。”徐牧風盯著左櫻看,眼神有點失神,她發現左櫻嘴唇紅紅的,軟軟的,“你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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