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詩意不厚道地笑了:“那麽說來,豈不是很社死?”
“的確,”易羨舟慢條斯理地將一點蟹腿裡頭的肉推進小碟子裡頭,“我們當時真的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藏起來。”
與此同時,易羨舟將剛剛剝出來的一碟子蟹肉推到了薑詩意面前,說:“吃吧。”
薑詩意稍微一愣:“原來,這是給我剝的?”
易羨舟:“是啊。”
“那麽好?”薑詩意嘴角已經被蜜意給佔據。
易羨舟取出一張濕紙巾,挨個兒將手指頭擦了個乾淨:“畢竟你輕微殘疾麽,總是得照顧一下的。”
薑詩意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是,你厲害,你是上帝之手。”
易羨舟倒也十分坦然地就接受了:“謝謝讚美。”
太自戀了。懶得搭理易羨舟,薑詩意看了眼骨碟中的那一堆乾乾淨淨的碎殼子,又瞧了眼碟子裡頭的蟹肉……好吧,可能確實是上帝之手。不像自己,是哆啦A夢的手。
薑詩意夾起一筷子蟹肉準備吃:“真希望我的手指頭也能夠靈活一點兒。”
易羨舟安慰起了她:“沒關系,手指頭不靈活說明是享福的命。上輩子做多了好事,這輩子老天爺就決定不讓你做那麽多了。”
“這話倒是夠好聽。”薑詩意夾起一筷子蟹肉放進口中,緩慢咀嚼著:“這個味道好像確實是還挺不錯的。”
陸葉靈在對面看了一會兒,又默默垂下眼,慢悠悠地用湯匙在碗裡攪動了下,不發一言。
就在這時,易羨舟突然眉頭緊鎖地咳了起來。
薑詩意含著筷尖轉過頭:“嗆到了?”
“這個菜有點兒太辣了。”易羨舟說。
薑詩意正準備說那就別吃了,但話還沒有開口,陸葉靈已經將一杯水朝著易羨舟遞了過去。
“喝點兒水吧。”陸葉靈皺著眉頭說道:“這是唯一一個辣的菜,沒想到會這麽霸道。你腸胃不是很好,等會兒別夾了。”
“好。”易羨舟點點頭,將杯子接過去一口喝掉半杯,竭力緩著。
薑詩意坐在邊上看了眼那杯子裡頭晃動不息的水紋,目光從易羨舟身上轉落到陸葉靈身上,又不發一言地繼續吃著自己碗裡頭的食物。
真是細心啊。和陸葉靈一比,自己果然就是個十足的糙漢子,竟然連第一時間給人遞杯水都做不到。
哈。可真是。十級殘廢。手殘,心也殘。
蟹肉本來是挺好吃的東西,滋味格外鮮美。無奈的是,薑詩意這會兒吃著,竟然覺得有點兒食之無味了。
飯後結完帳,從餐館裡頭出來以後,陸葉靈望著外頭逐步籠上了夜色的街道,說:“我想去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那條街轉一轉了,你們想不想?”
陸葉靈回這邊開花店後,一直住在新區,很少來這邊。今天恰好來了,那邊離這兒又不遠,就想要抓住這個機會過去懷一下舊了。
“反正現在也沒事兒。去哪兒都是去。”易羨舟看了眼時間,又說:“我們走吧。”
決定好後,薑詩意就跟著易羨舟上了車去。
車門一關,流通的空氣被阻隔在外,車內顯得稍微有點兒悶。
薑詩意拉過安全帶系上,撥了撥頭髮,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陸葉靈應該不缺人追吧?”
易羨舟通過車窗朝著那邊望了眼:“確實,畢竟是個溫柔體貼的人。長得也美,這樣的人,無論到哪兒,沒有人會不喜歡,自然是到哪兒都能吃得開的。”
溫柔體貼。長得也美。沒有人會不喜歡。薑詩意品著這幾個字,挽著發梢,漫無目的地瞟了一眼窗外的景物,沒有接話。
那條街的位置距離這裡並不算遠,開車只需要十分鍾左右。
到達那邊,找到停車位,易羨舟和薑詩意一塊兒下車時,天色已經徹底地暗了下來。在沉沉夜幕籠罩之下,細碎的夜燈光亮遍布四周,將整個城市裝點出了一種毛絨絨的夢幻感,讓人覺得像闖入了一個瑰麗詭譎的夢境。
等一個收滿紙殼,騎著三輪車搖搖晃晃路過的大哥從眼前離開,易羨舟薑詩意和陸葉靈一塊兒從街道口走進去。
那條街看起來已經有些破舊了,街道地面極度不平整,兩旁建築年代感十足,各個門面上的招牌風格也很具有以前那個年代的特色。現在是晚上,有熱鬧的燈光映襯著,看起來倒是還好,要是是在白天,滄桑感會比現在更明顯許多。
“時間過得真快啊,”陸葉靈看著街道兩邊的景致,發出一聲感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到這兒時,是十五年前,對吧?”
“是啊。”易羨舟回憶著:“我們竟然已經認識了這麽久了?”
“可不是?”陸葉靈的視線不經意間掠至一家文具店,連忙拍了拍易羨舟的肩,眉眼間染著一層柔和的神色:“你看,那個文具店竟然還在。”
易羨舟偏頭望去,眯了下眼:“是啊。”
陸葉靈情不自禁陷入了回憶之中:“我還記得那時候我特別喜歡進去看各種橡皮擦,尤其是水果味兒的。導致後來我過生日的時候,你一口氣買了一大堆水果味兒的橡皮擦給我,我都給愣住了,根本就用不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