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詩意漂亮的眼睛裡頭含滿了迷惑,仍舊在仔細感受著那一點酸酸的感覺。倒也不是特別明顯,就一點點。但由於她平時都不會這樣,就格外的能夠注意到了。
易羨舟突然抬手掩唇咳了兩聲。
薑詩意回過神來看著她:“怎麽了呀?”
“沒什麽,嗆到了。”易羨舟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對於薑詩意的問話避而不談。
她想,自己昨晚,可能是真的有點兒操蛋。但她又能說什麽呢?
薑詩意倒也沒有接著這個問題問下去,換了個問題:“啊對了,我昨晚喝醉後應該沒有做什麽離奇的事情吧?比如對著垃圾桶表白之類的。”
人就是挺奇怪。一方面,她會主動告訴易羨舟,讓易羨舟絕對不要告訴自己醉後是否有發癲。另一方面,她又還是會克制不住地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發癲。
易羨舟抬起眼來看著她,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薑詩意後背突然一凜,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易羨舟還是搖頭:“沒有。”
薑詩意撫住胸脯松出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看來我已經進化了。”
易羨舟瞧著她,沒有接話。抱著垃圾桶表白是不存在的。她說的話比那可過格多了。那叫一個“掏心掏肺”,老底兒都快給掀沒了。薑詩意要是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麽,這會兒多半會想直接去死一死的吧?
又吃了幾口東西,易羨舟想起來隋子月的邀約,說:“對了,我朋友隋子月叫我晚上去泡溫泉。我答應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泡溫泉啊?”薑詩意對這個很感興趣:“好啊,可以,我老早就想去了,擇日不如撞日。”
“行,”易羨舟拿起了手機,給隋子月發消息,“那我們到時候一塊兒去。”
“嗯。”
薑詩意往自己嘴裡喂了一口烤腸,抬起眼來靜靜打量著對面發消息的易羨舟,目光從她清瘦好看的手一路上移,掠過她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最後落到了她的唇上。
咽下口中的食物,薑詩意腦中閃現出了自己和她接吻的畫面。
在那個畫面中,對方將自己親得呼吸都快停止了,腿都快軟了。
她不知道那些畫面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
總覺得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因為她甚至,還記得那種綿軟的觸感,以及仿佛快要登天的顫栗。
可她方才試探著問了一下,易羨舟又什麽都沒有透露,似乎確實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就是說,她果然只是在做夢而已?
那她,又是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呢?夢得自己口乾舌燥的,這會兒見到易羨舟都有點兒發軟,也是絕了。薑詩意揉了揉額頭,默不作聲地又喝了口牛奶。
飯後,兩個人一塊兒協力將客廳裡頭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放到應該放的位置以後,薑詩意上樓去挑了個房間鋪床,易羨舟則把所有紙板全部壓扁,堆疊到了一起。這樣一來,眼前的一片狼藉重新變得整潔如新,易羨舟舒坦了不少。
等到晚上,薑詩意換好衣服,兩個人便一塊兒出發,去和隋子月匯合了。
雲城的白天是越來越短了。剛到五點出頭,天幕就已經裹上了一層朦朧的灰藍,照得萬物都露出了蕭瑟的疲態,影影綽綽的樹影與建築物的輪廓幾乎快要糊到一起。
好在那條路倒也沒有很堵,還算是通暢,不到半個小時,易羨舟和薑詩意就到了酒店門口。
易羨舟剛在門童的迎接下下車,就遙遙地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阿羨!”
易羨舟和薑詩意齊齊朝著那邊望去,看見了隋子月那張玩世不恭又雋秀的臉。
“好巧,我們竟然一起道。”易羨舟領著薑詩意朝她走過去,做了個介紹:“這是我太太,薑詩意。這是我朋友,隋子月。”
薑詩意淺淡一笑,朝著隋子月伸出手:“你好呀。”
“你好。”隋子月同她禮貌地握了一下,湊近易羨舟耳旁,說:“太好看了點兒吧?”
真人比照片美出了一個新高度。
易羨舟笑:“是很好看。”
清了下嗓子,隋子月衝酒店裡頭指了指:“那我們現在進去?”
“好呀。”薑詩意面容帶笑,落落大方。
可就在易羨舟準備走時,隋子月卻突然停住了腳,朝著某個方向張望:“哎你們看。”
“看什麽?”易羨舟和薑詩意都顯得有些迷惑。
隋子月指了指某個樹蔭底下的人行道:“那邊那對小情侶,也太旁若無人了吧。”
易羨舟和薑詩意聞言望去,果不其然。
只見在那林蔭底下,一男一女正相擁相吻,難舍難分。
薑詩意已經見怪不怪:“估計情難自禁了吧。之前在國外玩的時候老看到這種場面,見怪不怪。”
“也是,”隋子月點頭,又好奇道:“不過,你們說,接吻這種事,真的有什麽意思嗎?看別人總是那麽天雷勾地火的,但我真的是沒有鬧明白。”
薑詩意笑了起來:“誰知道呢。”
易羨舟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來,默默地捏緊了擱在身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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