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柳絮後來變得越來越不靠譜,薑詩意表現得越是包容,柳絮就越是不拿她當一回事兒。一件事情總是說好了又變卦,全然得按著柳絮的需求來更替。
後來,在薑詩意生日那天,她終於破防了。
她還記得,柳絮那天答應了要陪她去遊樂場過生,於是她一大早起來就化了個全妝,將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連到了那兒後要和柳絮怎樣自拍都給想好了,為此還收藏了不少閨蜜自拍姿勢大全。
薑詩意當時正暢想著要玩哪些項目,柳絮突然間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說:“詩意,對不起啊,我男朋友今天突然出現在了我宿舍樓底下,說是給我準備了一個驚喜,讓我去。我本來是沒打算去的,但是他花了不少錢,我實在是不好意思推拒,可能陪不了你了。”
當時薑詩意剛從櫃子裡頭取出三頂帽子,正一頂接一頂地試戴著,準備找出一個最漂亮又最應景的出門去,結果就被柳絮的那一番話惹得瞬間石化了。
那一刻,薑詩意實在是忍無可忍,帶著一股子氣冷冷地對柳絮說了一句“那就隨你便吧,你開心就好”,便將手機撂到了一邊去。
柳絮似乎也慌了,給她又是打電話又是發消息的,企圖能夠得到她“發自內心”的諒解。她卻是越看越氣,完全不想搭理。
光是道歉又有什麽用?她又為什麽一定要因為“對方都主動道歉了還要怎樣”這種說辭就消氣?
那段時間她雖然沒什麽朋友,但也不是真的就沒有人陪。要不是因為柳絮答應了要和她一起去迪士尼玩,她就答應她媽讓她媽過來陪她過生了。
畢竟二十歲生日呢。滿歲,和平日裡不一樣,她媽一直都想過來的。
那天的薑詩意真的喪到了極致,整個人鬱鬱寡歡,忽然間就哪兒都不想去了,只是一個人在學校裡頭遊蕩。
正是這件事在她的心裡種下了陰霾,導致她還是有點兒懼怕易羨舟變成第二個柳絮。那樣一來,就屬於發生什麽事都是有可能的了,包括但不限於突然毀約之類的,會讓人感覺很不安穩。
但是仔細說起來,她的二十歲生日還是沒有那麽糟糕的。她那天后面回宿舍時,宿管阿姨忽然叫住她,給了她一個小巧精致的生日蛋糕,一下子就讓她的心情好了起來。
只可惜,送蛋糕的人一直沒有留下姓名,導致她時至今日,都不知道那個好人究竟是誰。
易羨舟見薑詩意把這事兒應了下來,便直接把一張門卡交到了她手裡,順便還把密碼和地址也一並發到了她手機上。這樣一來,就算她不在家,薑詩意也可以直接進門了。
薑詩意接到微信消息後,忽然想起來自己給易羨舟留的微信是個新注冊不久的小號,於是又說:“這個號我不打算用了,你加我大號吧。”
“行。”易羨舟低頭打開掃一掃,將手機舉起來。
薑詩意亮出二維碼讓她掃完後,問:“你呢?你這個號不是小號嗎?”
易羨舟搖頭:“不是,這個就是我的生活號。”
薑詩意不禁嘀咕一聲:“那你還真是挺少發朋友圈的。”
她還以為易羨舟的朋友圈動態之所以寥寥無幾,是因為和自己一樣,都是小號來著。
易羨舟低頭看了眼地面:“因為大部分時候都感覺,好像沒什麽好發的。”
“好吧。”薑詩意動動手指頭,點了下屏幕,通過了易羨舟的申請,與之並行著繼續往前走,發出一聲感歎:“可能你是個比較充實的人吧。不像我,一天到晚都閑得慌。”
易羨舟側頭望向她:“倒也不能這樣說吧。喜不喜歡發動態和閑不閑是兩碼子事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有分享欲反而是好事。你會覺得不舒服,可能是因為你比較外向。但你的工作性質又讓你注定了平日裡很少會接觸到人,一來二去的,就發霉了吧。”
發霉了。薑詩意覺得易羨舟這個用詞還挺精準,一下子就概括了她現在的狀態。
薑詩意雙手抱著腰腹:“沒辦法,自由職業就是有這種問題。加上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也都結婚了,就算能夠把她們約出來,也沒什麽話題可以聊的,反而見得越多越覺得寂寞。尤其是我發現,很多我感興趣的事情她們都不敢興趣了。”
“哦?”易羨舟側頭看著她:“你有哪些感興趣的事?”
薑詩意直勾勾盯著前方:“比如說,去跳傘啊,蹦極啊,等等。但我身邊的人好像都對這些活動沒什麽興趣。每每的提及時,她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是自己摔死了,孩子怎麽辦。”
明明當年大家還沒有結婚的時候,都是一但聊到結婚生子,就一臉不屑的,比薑詩意不知道激進多少。尤其是她朋友趙梓韻。
時至今日,薑詩意還記得趙梓韻說的那句:“搞不懂那些女人在想什麽東西,一成家就跟沒有自我似的,成天圍著老公孩子轉,好似命都是他們的了一樣。我以後才不要那麽蠢。”
事實上,趙梓韻成家後,她的生活裡頭也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只剩下了老公孩子。甚至還對薑詩意也催起了婚,叫她快點生個孩子玩。每次見面都或多或少會聊到這些東西,久而久之,薑詩意也疲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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