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詩意退出遊戲界面後,把手機往旁邊一丟,拍了下手:“好了,你洗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吃吧。”
伸長手臂,她拉過了餐桌上的外賣袋子。
外賣是剛剛才送過來的,這會兒還挺熱乎,手子碰,熱度就熨滿了掌心。
易羨舟見那袋子生得挺大,有點兒訝異:“點了這麽多?”
“不多呀,”薑詩意拉開袋子,將裡頭的菜一盒一盒地取出來,擺到了桌面上頭,“我剛剛瞄了一眼,是店家心機比較重,給的盒子還有袋子比較胖。”
比較胖。真是絕了。
易羨舟都不知道薑詩意是從哪裡搗鼓來的這種奇奇怪怪的形容詞。你說是在隨心所欲地瞎用吧,還挺精準又形象。和別人還真不一樣。
薑詩意剛將那碗青菜打開,她的手機就亮了起來,柔和的光線鋪滿了屏幕。
將手機拿過來一看,她才發現,是媽媽給她彈了個視頻過來。
薑詩意隻好暫時停下手裡頭的事兒,趕忙將視頻接起,順便捋了捋有點兒雜亂的頭髮:“媽媽。”
視頻那邊,薑媽媽穿著一身質地柔軟的白色毛衣,神情溫婉,笑容可掬:“詩意啊,吃飯了嗎?”
“正打算吃呢,你看。”薑詩意捏著手機,掃了桌上一圈兒,讓桌上的食物全部入了鏡,興致勃勃地跟她分享著:“我點了黃燜雞。好久沒吃了。你那邊是不是很難吃到正宗好吃的?”
薑媽媽眯著眼睛仔細地看:“是啊,可難吃到了,回頭等我回國了一定要多吃點兒家裡的東西。”
薑詩意馬上跟她說:“好呀,你回來以後我們兩個一塊兒去吃。”
“可以可以,你最近怎麽樣?過得還開心嗎?”薑媽媽最擔心的還是她的身體和她的精神狀態。
前段時間爆發的網絡輿論凶猛得就像潮水一般。看著女兒遭受那等詆毀,即便澄清了也還是有人在不停地陰謀論,她也實在是有點兒食不下咽。
沒有那個母親喜歡看到孩子被人安上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偏偏在這個時代,她又沒辦法做什麽。
薑詩意倒是已經看得很開,心思豁達了不少:“嗯,挺開心的。最近想的東西變少了,飲食方面也規律很多了。”
在那對母女視頻聊天的時候,易羨舟將幾碗菜推得挨近了些,同時抬頭朝著正舉著手機的薑詩意看了看,卻未做什麽言語。
她發現,薑詩意家的氛圍是真挺好的。非常自由,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邊界感,想說什麽都可以。
和她跟易成天還有木以萍之間的氣氛截然不同。但薑詩意和她媽媽這種氛圍,嚴格說來,易羨舟好像也不是沒有見過。
易成天和木以萍在對待易木心的時候,也是這麽融洽的,只不過她易羨舟獨獨是個例外,不配獲取這些罷了。
“開心啊?那就好,你開心媽媽就開心了。”視頻裡頭的薑媽媽又說:“我剛剛好像還看到了一隻手,是羨舟嗎?”
易羨舟聞聲抬起了頭。
“是啊。”
還不待易羨舟反應,薑詩意就立馬舉起手機離開凳子,翩然小跑到了易羨舟旁邊。
俯下身子,薑詩意將手機舉到了易羨舟和自己面前,讓兩個人一塊兒入了鏡:“我們正準備一起吃飯。”
事出突然,易羨舟沒有任何準備,稍微有點兒懵,但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對著鏡頭裡的薑媽媽喊了一聲:“媽。”
“哎。”薑媽媽笑得合不攏嘴,仔細端詳著視頻中的女兒和易羨舟,發出感歎:“別說,你們倆可真配。就是……”
易羨舟垂下眼,隨著對方的目光打量了下自己:“怎麽了?”
薑媽媽一雙眉頭淺淺地蹙著,揣著擔憂問:“羨舟這身體,是不是有點兒太瘦了?”
薑詩意扭頭看了下易羨舟,又望向視頻裡的媽媽,滿臉都是無奈:“沒辦法,她這人平時不怎麽好好吃飯。吃得不多還想長肉,應該是很難的吧?”
易羨舟忙說:“也沒有吃很少吧?”
她食量或許是比不上一些胃口大的,但也在盡量地往多了吃。
“就有,”薑詩意看了她一眼,還騰出一隻手來,在視頻前方捏了捏,說:“她米飯一次就吃這麽點,就我半個拳頭多一點。”
薑媽媽越發擔心起來:“吃這麽點兒怎麽行?又不是小鳥,這樣會病的。”
“可是……她吃多了才病啊,”薑詩意說到這裡才突然發現,這事兒好像無解,“她消化不好。”
薑詩意只是有一點小小的腸胃毛病,只要不太過亂來,都跟不存在一樣。但易羨舟就不一樣了,易羨舟要是胡吃海喝多了,整個人就會萎靡不振。
估計是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吧。有個說法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也是環環相扣按需分配的,忙著處理事兒的話,必定也就沒辦法好好消化食物了。
“那怎麽行?”薑媽媽望向易羨舟,“去醫院看過了嗎?”
易羨舟夾在兩個人中間,想要開口。
可她還沒說出來半個字,那兩個人就又聊上了。
易羨舟忽然感覺自己像隻被圈養的倉鼠,正在被兩個主人圍觀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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