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羨舟依舊牢牢抱著她,眉心微蹙地垂下眼睫看著她:“你覺得我還能幹什麽?不要動,我帶你去醫院。”
薑詩意隻好如同一隻飛機耳的貓,收了聲。
隨後,易羨舟轉身對隋子月打了個招呼,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薑詩意離開了餐廳。
把薑詩意放進車內副駕駛座上,易羨舟挑了家最近的醫院,便朝著那邊行駛了。
隨著兩邊景致徐徐退去,薑詩意越發疼得額上冒汗,只能牢牢地咬著牙,強行忍耐著身體上的苦楚,倒也顧不上再和易羨舟多說什麽。
約摸過了二十來分鍾,易羨舟將車停到一家醫院的停車場內,帶著薑詩意去掛了個號。
病來如山倒,薑詩意在胃部的陣陣痙攣之下,渾身上下冷汗涔涔,總覺得自己仿佛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去到地底下向閻王爺報道。
經過一通檢查後,易羨舟才得知,原來是薑詩意最近長期性飲食不規律,一會兒暴飲暴食,一會兒又整天不吃不喝,久而久之就導致胃病又犯了。
聽完醫生的叮囑,易羨舟拿著藥去接了一杯溫水後,款款坐到薑詩意邊上,說:“先把藥給吃了吧。吃完應該就能好一點。”
病房的燈光明亮又銳利,易羨舟的模樣清冷而不失有禮,渾身散發著一種謙謙君子的感覺。
薑詩意這會兒也沒辦法去思考這人到底是人是鬼,只是道了聲謝,就順從地自她手裡取過幾顆藥丸放進口中,和著溫水咽了下去。
那藥是真的霸道。
即便已經吞下肚,古怪的味道卻還是彌漫在口腔和喉嚨裡頭,揮之不去。
誰想就在這時,一枚晶瑩剔透的糖果被一隻纖細的手捉著遞到了她眼前。
“這藥我吃過,挺難吃的,所以去前台要了顆糖。”易羨舟說。
薑詩意不禁一怔。
老實說,要不是因為她們之間有古早恩怨傍身,薑詩意甚至會覺得,假如自己是個彎的,絕對會被這個姓易的給勾走魂魄。
太會裝了,這個姓易的真是太會裝了!簡直就是現實版嶽不群。
可是,嘴巴裡的味道實在是太難受了。薑詩意迫於無奈,還是非常沒骨氣地從易羨舟手中取過糖果,放入了口中。
隨後,易羨舟看著她,提醒道:“醫生說了,來得比較及時,你沒有多大問題。我知道你最近可能是比較煩悶,但以後切記別再飲食不規律,一日三餐記得定點吃,盡量善待自己。”
薑詩意渾身上下就像是被人給扒了一層皮,還是很虛弱無力,苦笑道:“我倒是也想生活自律,但現在真的不太能夠做得到。”
易羨舟想起來網上那些關於她的硝煙和戰爭,問:“是因為最近那個緋聞嗎?”
薑詩意轉動眼珠望向她:“你知道?”
易羨舟點頭:“嗯。”
對哦,她是自己編輯,肯定是會了解的,感覺自己問了句廢話。
但是,薑詩意也不知道能說什麽,只是抿緊了唇。從小到大,她好像都是這麽個容易犯小人的命。
易羨舟垂著眼:“網絡上的風氣就是這個樣子,不成熟的佔了大多數,沒有什麽能夠辨別是非的能力,容易聽風就是雨,雪球就這麽滾起來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說到這個話題,薑詩意情不自禁望向易羨舟,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她突然發現易羨舟有點兒可怕。明明當年自己被網暴的時候,易羨舟也是拱火的一員。現如今,這個拱火的人竟然以一副正人君子般的模樣出現在她面前,同她講述這些道理。
這時,易羨舟看了眼時間,說:“你先好好休息休息,身體比較重要,稿子明天再改也行。我呢,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行,你慢走。”
薑詩意目送她離開以後,顧不及再去思考太多,再次無比吃痛地皺了下眉。
與此同時,她又想起了算命先生說的話。真是可怕,算命先生見她要注意腸胃問題,她本來還不以為意,沒想到還真出問題了。
所以,那個大師是真有幾分準頭的。
天。她到底要去哪兒拽個女人來結婚?最可怕是,萬一拽到了個易羨舟這種讓人摸不清看不透,像是笑面虎一樣的人,豈不是直接就得寄了?
不行,她得重視起來,好好篩選篩選。
想了半天,薑詩意還是掙扎著打開雲城論壇相親板塊,新建出一個帖子,在主題上打下了“招結婚對象,性別僅限女,不談戀愛,隻談生活”這樣一句話,又在主貼內容上輸入了一段補充文字:
“本人剛剛二十七,不抽煙,偶爾喝酒,偶爾蹦迪,但有道德無不良嗜好。由於本人無任何戀愛想法,隻想找個像朋友一樣的人當結婚搭子,好好過日子。哦,希望你也是女人(男人就別來找我了,謝謝合作),有意者請私信,風裡雨裡,朕24小時等著你。”
做完這一批,薑詩意將手機一丟,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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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羨舟離開醫院後,就開車朝著家的方向駛了去。
雲城的傍晚很漂亮,晚霞從天際炸開,朝著周圍漸漸彌漫,如火如荼地暈染成一大片,落到高樓大夏的玻璃上,為其鍍上了一層夢幻的橘色,像極了電影美學裡頭的畫面。
回到家裡,易羨舟聯系好家政公司過來幫忙打包,又想起了她那年事已高,迫切想要看到她成婚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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