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真相的她,情不自禁抬手觸摸了下自己的嘴唇。總覺得上頭仿佛還殘留著易羨舟的溫度。
記憶中那場景裡頭的易羨舟和眼下的易羨舟緩緩相合, 令她的心跳忽然變得有點兒快。
老實說, 她還挺好奇那個吻究竟是怎樣一種滋味的,畢竟昨晚的她醉得迷迷糊糊, 又被吻得迷迷糊糊,是記不得具體感覺的。
好奇歸好奇,她又能怎麽辦?總不能直白地討教吧。
易羨舟見她走神, 以為她是很在意自己的逾矩, 因此向她保證:“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下次的。”
薑詩意放下手舔舔唇,捉了一片水面上的花瓣在指間把玩著:“我又沒說我在怪你。那麽認真地保證這個做什麽?”
易羨舟靠著池子邊沿:“做錯就是做錯,我當然得要保證了。”
“不用了……”薑詩意無意識地將手中花瓣撕成一縷又一縷,丟到一遍,將手探進水波裡頭攪過來攪過去,攪得波浪起伏不定。
水聲漾動間,她低低道:“人生那麽長,誰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搞不好哪天我膩歪了無性婚姻,不僅想被你親, 還想被你上呢……”
易羨舟沒聽清,眉心微蹙著抬眼看她:“嗯?什麽上?”
薑詩意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發言有多大膽後, 背脊一凜,停住攪水的手,說:“沒有,你聽錯了。我是說,不就是親上了麽,又不是少了一塊肉。”
“是嗎?”易羨舟迷惑地問。
“當然。”薑詩意昂首挺胸,說謊不帶臉紅。
易羨舟雖然不太信她的話,卻也只能選擇信了。
氣氛裡頭忽然生出了一丁點兒的古怪。兩個人都多少有點不自在。
薑詩意熱極了時,終於逮了個話題出來打破平靜:“對了,你奶奶也在雲城麽?”
易羨舟往後邊兒又靠了靠,呼出一口氣:“不在。這邊的氣候對她來說不太好受。她和我媽在A市住。”
薑詩意懂了,回到她旁邊一塊兒靠那兒,偏頭問:“那我們過去的機票你買好了嗎?”
易羨舟捏了下眉心:“你不說我都差點兒給忘了,最近真是忙昏頭了。等會兒就買。”
“Ok。”薑詩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問:“那你,那麽忙的話,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易羨舟垂下手,聚精會神地感受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沒什麽多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時不時的腦子發脹。用腦過度的表現。”
薑詩意凝著眉:“那你是得注意了。我先前有一陣兒也是這樣,因為一直沒管,後面還發展到了惡心反胃的地步。”
易羨舟仰頭望著上邊兒:“忙完這陣子就好了,這陣子主要是煩人的事情太多了,累得要死。”
薑詩意想起了趙雲磊。確實,很多事情對她來說,光是想想就已經累了。
她也幫不了忙,隻好抬起雙手在虛空中朝她捏了捏:“那你要不要我給你按一按?”
“你還會這個?”易羨舟問。
“當然了。我技術還可以,”薑詩意笑,“迄今為止沒有按死過人。”
易羨舟被她這話惹得眼皮子一跳:“那我會不會成為你按死的第一個?”
薑詩意愣了一下,杏目睜圓:“怎麽可能?我要是有那能耐,第一個按死背刺我的。”
確實,那也太離譜了。易羨舟忍不住笑了:“行,那你給我按按。”
可是,在這裡好像比較麻煩。一是什麽都濕噠噠的,二是水多少是有點兒浮力的,會讓人有點使不上勁兒。
薑詩意最後只能說:“算了,還是下次吧。”
“可以。”
等到泡完溫泉,易羨舟和薑詩意穿好各自的衣服,便離開了。
出去的時候,外頭已經徹底陷入了濃墨般的漆黑意境中。這邊位置較為偏僻,寬闊的馬路上車輛稀少,人際寥寥,隻一下兩側林蔭間的路燈亮著。朦朧似霧大光源之下,有葉子晃晃悠悠地脫離樹枝,靜悄悄地飄落到地面,在無形中描摹出了一片隱晦到全然化不開的孤寂感。
不同於熙熙攘攘熱鬧喧囂的市中心,這裡的氛圍實屬清靜到了極致,在不知不覺裡頭就和人漂浮在虛空中的情緒融合到了一起。
就在易羨舟回到車子旁邊,扣住車門準備打開時,薑詩意拉了下她的胳膊:“哎。”
“嗯?”易羨舟轉過頭望向她。
薑詩意彎起唇角,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說:“我好喜歡這裡,感覺很幽靜,很愜意。要不我們先別回去,在這兒散一下步,聊一會兒天再回去吧。”
易羨舟抬頭望向四周,才忽然意識到,自己這陣子扎身於工作之中,好像已經有許多天沒怎麽注意現實裡頭的事物了。
明明每天都好好地活著,每天都會在這鋼筋混水泥的城市裡頭穿梭,打茂密的林蔭底下路過,卻沒有靜心欣賞一下那些景致,久而久之就對於這一切生出了種微妙又莫名的生疏感來。
“好,”易羨舟松開車門,將它重新鎖上,“那我們就走走。”
離開車子,從車輛之間的夾縫中走到馬路上頭後,薑詩意試了下斑馬線對面,對易羨舟說:“那邊好像有江,旁邊沿著修了一圈兒人行道,我們過去那邊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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