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詩意聳肩:“我怎麽就惡毒不起來了?別看我平日裡軟綿綿的,我的真身可是個噴火龍。”
是的,易羨舟已經看出來了。薑詩意上頭的時候,脾氣確實是不怎麽好。
“脾氣不好和有沒有心機是兩回事。甚至,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剛好相反,真有心機的反而不會隨隨便便就讓人看出有脾氣。”易羨舟忍不住看著她發笑:“就你這種啊,放到古時候的皇宮裡頭,估計活不過一天。”
薑詩意被她噎得忽然失語:“我一時間突然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易羨舟:“當然是誇了。怎麽,你希望變得有城府?”
薑詩意毫不避諱地點頭:“不瞞你說,是這樣沒錯。”
易羨舟:“為什麽呢?”
薑詩意:“因為那樣一來,做人就不會出錯。”
易羨舟笑:“算了吧,那樣子會有違你的初心。你不會覺得快樂的。”
薑詩意那漂亮的眼珠子轉動了一圈兒:“Why?”
易羨舟跟她仔細分析:“你又不傻,可你還是沒有辦法成為那樣的人,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骨子裡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強行成為那樣的人只會讓你自己感到難受。”
其實易羨舟說的這些東西,薑詩意是知道的,只是先前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只是隱隱約約知道,卻看不太透。忽然間被人看透,她不僅不覺得冒犯,反而還覺得有些欣喜。
真是奇怪,和這個女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她甚至連看對面電視櫃上的小擺件,也覺得有幾分可愛。
這時,易羨舟淺淺打了個呵欠:“現在挺晚了,我關燈了啊。”
“嗯,關吧。”薑詩意率先躺到床上,拉高被單蓋到了脖頸處。
把被子理理順,易羨舟便將手伸向了邊上的開關。
隨著啪嗒一聲響,燈光寂滅,綠意盎然的房間落入無邊的黑暗,只剩窗外幾絲光亮在明滅不定地無聲變幻。
一會兒後,易羨舟就聽到了薑詩意清淺的呼吸聲。
然而,她正打算翻身,薑詩意卻將她一條窈窕纖長的腿搭到了易羨舟身上。
易羨舟忽然僵住。
停頓片刻,她小心翼翼地握住薑詩意的肩,準備將她推開。誰想不僅沒能推開,薑詩意還乾脆整個人都貼了過來,並且抱住了她的腰。
黑暗中,兩人氣息牽扯交織在一起,令空氣都有了熱度。
“真是……”易羨舟閉上了眼睛,呼吸稍顯沉重:“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為保持冷靜,她將手攥成了拳。
薑詩意當然不知道。也聽不見,甚至還又往易羨舟懷裡蹭了蹭。
小貓咪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小貓咪什麽都不懂,只不過是哪裡暖和就要靠哪裡罷了。
-
翌日。
鬧鍾還沒響,易羨舟就醒了過來。揉著太陽穴從床上起來,將發絲盡數撩到背脊後面,她走到充電處拔下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有十分鍾才到原本設置好的起床時間,她就沒有去打攪薑詩意,獨自先去浴室洗漱起來。
等她擦完臉從裡頭出來,方才去到薑詩意邊上,拍了拍她的肩:“該起床了。”
薑詩意迷迷糊糊應了一聲,終於掀開被子,揉著一頭亂糟糟的發坐了起來。抬起手捂住唇齒,她身段柔軟地坐在上面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睡衣的袖子順勢滑落在纖細的臂彎處。
這個女人,總是給人一種手感很好的感覺。
易羨舟看了一眼,轉過頭來繼續垂著眼做自己手裡頭的事。
薑詩意伸完懶腰,完全清醒過來。她這一夜睡得挺沉,這是她出事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了,很罕見。
又醒了會兒神,薑詩意並攏雙腿挪下床,穿上拖鞋朝著衛生間方向那邊走過去。
門關上後,裡頭很快就傳出了洗漱的動靜。
等到薑詩意化完妝換完一條黃顏色的魚尾款吊帶小裙子,又披上一件黑色的小西裝,兩個人出了門。
想著路途遙遠,到了景點也不會有什麽特別好吃的東西,為保證十足的精力,兩個人直接去24小時營業的肯德基裡頭打包了些東西才上車。
易羨舟對快餐食品不是特別感興趣,尤其是油炸的,因此吃完幾個雞塊就停了手,沒有再拿,只是握著一杯熱豆漿慢慢喝著。薑詩意就不同了,她最是喜歡這些據說對身體不太好的垃圾食品,吃得停不下來。
這大概也是從小被過度寵溺帶來的毛病。但凡是一點兒半點兒質量不過關的東西,她爸媽都不會給她吃,生怕她一口下去就魂歸西天,如此一來反倒是讓她長大後喜提了遲來的叛逆。
經過長達兩三個小時顛簸,車子總算載著她們到了那景點邊上的一個停車場。
檢完票走進去,薑詩意就明白這裡為什麽那麽火了。
洞子裡頭布滿了天然形成的鍾乳石,擠擠挨挨地分布在各個區域,經燈光一映射,便折出了一片斑斕色彩,美得格外震撼人心,出片效果也很好,隨手一拍都會有種自己變身成了攝影大師的感覺。
唯一不是很方便的就是腳下太黑了,行走的時候需要格外小心。
易羨舟每走到一個比較難走的地方,就會轉過頭來對薑詩意叮囑一聲,替薑詩意省了不少的心。薑詩意看著她認真的側臉,基本可以肯定,和易羨舟一起過日子,即便沒有愛情,也絕對不會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