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字裡行間會有一種瞧不起人的優越感,有的人字裡行間都是對美好的向往,有的人字裡行間都彌漫著滄桑的苦感,還有的人充斥著大量的矛盾和擰巴。
而隋子月,她筆下的人物,無論是什麽性格什麽人設的,身上卻都始終攜帶著一種同樣的東西。那就是,他們或多或少都有著一些傲氣和少年感。
“嗯,”易羨舟轉過頭來,琢磨著望向薑詩意:“所以,你朋友那邊是什麽情況?”
薑詩意歎氣:“我也不太清楚呢。我只知道她肯定是經歷了很多事,很害怕觸碰感情。但具體究竟遭遇了什麽,我也不知道。”
葉槿汐是個挺有邊界感的人,薑詩意雖說和她認識了不少時間,很多時候也還是不好問她太多事情。
她該怎麽形容葉槿汐這個人呢?表面看起來溫溫柔柔客客氣氣又斯斯文文的,好像誰都可以靠近她。但當真的靠近到一個距離的時候,就會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和她之前橫亙著一面看不見的牆。
這堵牆又高又厚,根本穿不透。
曾經,薑詩意一度覺得葉槿汐和易羨舟是有些相似的,後來發現並不。葉槿汐看起來好像比易羨舟更容易接觸,其實卻比易羨舟更難建立親密關系。
具體的區別大概就是:易羨舟的冷是保護色,隨和是底色。
葉槿汐的隨和是保護色,冷才是底色。
或許她的出廠設置並不是這樣的吧,但眼下,確實是這樣的。那種感覺,根本就是從骨子裡頭散發出來的。
薑詩意作為一個徹徹底底的自來熟,大部分時候和誰都能夠打成一片。偏偏卻總是會在面對葉槿汐的時候,非但不能靠自己的活力四射去帶動對方,反而還會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對方的氣質給影響到,變得會以一種專門為其量身定製的,有著邊界感的方式來去跟她相處和交流。
易羨舟端起茶杯:“那我只能祝子月好運了。”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受過情傷,不可怕。只要她還願意提,都不可怕。但假如這個人在受過情傷後,將過去的一切全都塵封上鎖,不去再提,那麽,這個事情的嚴肅程度就不是一般的重了。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讓她再打開心扉,難度系數肯定是特別高的。
“所以,子月被拒絕後,還是在乎著槿汐的嗎?”薑詩意還以為隋子月已經放棄希望了呢:“她看起來像一個特別灑脫的人。就是那種,這棵樹不行,就去找另一棵,絕對不會白白浪費自己時間的那種。”
“她要真是那種,就不至於活了這麽多年還單身了。”易羨舟很了解她:“也不至於專門跑到這邊來散心了。”
假如隋子月對葉槿汐沒有很深的感覺,那麽,她會很快就變得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每天該做什麽做什麽。在再次看到葉槿汐時,也不會是那麽個表情和那麽個說話語氣了。
“哎……”薑詩意歎了口氣:“愛情,真是個磨人的東西。”
說完,薑詩意又忽然一下子抱住易羨舟的手臂,用頭蹭了蹭。
“怎麽了這是?”易羨舟瞧著她那小狗般的模樣 ,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沒什麽,”薑詩意下巴擱到她肩上,睜著一雙波光瀲灩的杏仁眼瞧著她的臉,同時握住了易羨舟擱在桌面上的手,說,“就是覺得兩個人能夠在一起太不容易了。從相遇相知相識到相愛,少一個步奏都不可以,所以想要好好珍惜你。”
跟個小狗似的,既嬌俏又黏人還可愛。
這個模樣,有幾個人見了以後能夠受得了?誰會不想要多多摸一下小狗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呢?
易羨舟看了她許久,笑道:“我忽然想做一件事。”
“嗯?”薑詩意露出一點迷惑的表情,好奇地問:“想做什麽事?”
她話音剛落,邊上就傳來了他人交錯的腳步聲。
易羨舟微微側頭,發現原來是有兩個端著托盤的服務員走了過來,正準備去給別桌的客人上菜,步子邁得挺急。
待那服務員走遠,易羨舟便轉過頭來靠近了薑詩意。舉起手擋在臉頰旁邊,她快速地親了一下薑詩意嫣紅的唇。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而已,薑詩意卻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遲遲回不過神來。
臉頰越來越燙,薑詩意抬手掩了下唇:“幹什麽突然親我?”
“太喜歡了,”易羨舟長睫低低地垂著,臉上帶著柔和且寵溺的笑,“忍不住。”
薑詩意吃吃笑了起來:“那我也要玩。”
“嗯?”易羨舟迷惑地看著她。
下一秒,薑詩意便撐起身,朝著易羨舟湊過來,輕輕地親了下她耳垂。這個動作屬實是既親密,又曖昧,能夠立馬點燃人內心深處的火焰。
熱氣彌漫到脖頸處的瞬間,易羨舟整個背脊都繃直了。
這時候,薑詩意又連忙撤了回去,捂住唇笑。
易羨舟看著她:“過分了吧?”
薑詩意沒有說話,仍舊是笑,眼睛變得越發的彎亮。活像一個搞惡作劇的狡黠孩童,叫人拿她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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