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羨舟拿手背蹭了蹭額頭:“那也得看是和誰結吧。”
“所以,”薑詩意轉動著眼珠子,“你的意思是,不是因為結婚好,是因為你好?”
“難道不是?”易羨舟抬眼。
那雙眼睛裡頭仿佛含著情,又黑又亮,但又在長睫的掩映下,滋生出了些許迷離的感覺。
真該死。薑詩意至今沒搞明白,易羨舟到底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
怎麽只要一和她對視,自己就能夠被狠狠的蠱住呢?
“嘁。”薑詩意輕輕瞥了下嘴,杏眼中眼波一轉,望向了別處,有一搭沒一搭地挽弄著頭髮:“懶得搭理你。”
易羨舟笑著,繼續朝著另外一邊貨架走去:“走吧,再去看看調料。”
“好。”薑詩意又側頭看了她一眼,繼續跟在了她身旁。
總的說來,她今天挺開心的。
準確說,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挺開心。因此總是走著走著,就忍不住哼那麽一兩句小曲兒。
邊哼還邊好奇地看看這裡,摸摸那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活力。
易羨舟跟在她身後,總覺得她像個小朋友。很可愛,讓人想要不顧一切地,好好守護。
買完東西結完帳,兩個人大包小包地將東西給拎到了車上。
雲城夜裡的霓虹光線交叉相融,輕而易舉地就織出了一片絢爛瑰麗的色彩,卻又被濃黑如墨的夜空吞掉了許多銳氣,變得朦朧起來。夢幻得像一個擺放在櫥窗裡頭的八音盒。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易羨舟聽著輕柔的音樂,看著窗外盞盞夜燈朝著後方飛快掠過,時不時用余光瞟一眼身側的薑詩意,忽然生出了一種活著真好的感慨。
回到家時,時候已經不早了。
易羨舟直接點了個外賣。
下完單後,易羨舟側頭望向薑詩意:“我先去洗個澡。”
“好。”薑詩意衝她搖了下手:“等會兒見。”
“嗯。”易羨舟轉過身,上了樓。
回到自己臥室中,易羨舟剛將睡衣取出來,就想起了自己還沒看完的那個合盤。
於是她把睡衣丟到床上後,便又掏出手機,點進去看了起來。
裡邊兒說了很多東西,歸納總結一下大概就是彼此的性格差異很大,看待事物的切入點也截然不同,所以可能會出現一些溝通上的問題,但也不是不能夠包容化解,甚至還能因為互補而共同成長等等。
以及,還說薑詩意在面對她時,會產生一種熟悉的歸屬感,彼此之間有著非常羅曼蒂克的吸引力,雙方不止有尊敬,還有真愛。
易羨舟眉梢禁不住微微上揚了一下。真的麽?
真愛。易羨舟盯著那兩個字看了許久,眉眼間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盡管她也知道 ,星盤合盤這種東西看看就好,即便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合到一起,也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結論,卻還是會忍不住笑。
最後,上面還說,通常情況下,薑詩意會覺得易羨舟非常可愛。
非常,可愛?
易羨舟品著那幾個字,迷惑地眯起了眼睛。
天知道,她從小長到大就都不是可愛掛的。無論是性格,還是外形,都和那兩個字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
讀書以及日常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在用冷靜、溫和來形容她的。
在工作的時候,又百分八十的人都是在用沉穩,冷靜,不好惹之類的詞匯來形容她的,說她看起來就是個天生的,不容外人侵犯的領導者。
時間久了以後,那些標簽漸漸就融合在了一起,徹徹底底地摘不掉了。而她,好像也習慣了當一個那樣子的人。
這樣的她,也會被人覺得可愛?難道不是她覺得薑詩意可愛麽?
轉過身,易羨舟進入浴室打開燈後,又照了下鏡子。在看到自己臉的瞬間,她忽然想起來昨晚上給薑詩意看學校照片時,薑詩意罵自己是笨蛋的事兒了。
當時易羨舟問薑詩意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時,薑詩意笑意盈盈地看著她,說是在誇她可愛。
易羨舟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了好一陣兒,莫名其妙地又笑了起來。
可愛。可愛。
真是想不到,她易羨舟小時候沒機會當小可愛,長大後竟然還有機會當老可愛?
笑著搖了搖頭,易羨舟脫掉衣服走到花灑底下,在細密的水霧中閉上眼睛仰起了頭。
洗完澡吹乾頭髮,易羨舟換好睡衣,下樓和薑詩意一塊兒吃完外賣,便又回到房間裡頭收拾整理起了一些東西。
昨天她不得空閑,只是簡簡單單地篩選了一下具體要帶的衣物,但還沒裝進行李箱。
明天就要出門了,她今天得搞好。
把所有衣服折疊規整,易羨舟將它們整整齊齊規規矩矩地碼進行李箱後,皺了下眉。
冬天比不得夏天。夏季衣服都很輕薄,帶一大堆都不怎麽佔空間。冬季就不一樣了,隨便拿幾樣放進去,行李箱就給填滿了。
就在易羨舟回到化妝桌前,思考著要帶哪些護膚品時,房門被人咚咚咚敲響了。
易羨舟轉過頭:“進來。”
哢嚓一聲響,房門被打開一條縫,同樣已經洗漱完畢的薑詩意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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